沈靜珍手裡的燈籠一下子掉落在地,那一瞬,狂喜將她淹沒。
似乎這連日來所受的苦,在這一刻皆化作了蜜糖,老天終於在她倒黴的日子裡,給了她一抹希冀。
“馮哥哥……”
沈靜珍喃喃開口,似乎怕自己認錯,還用力揉了揉眼睛。
馮博昌傷的不輕,此刻仍在昏迷之中,沈靜珍輕輕喚了他幾次,他皆是毫無反應。
沈靜珍伸手推了他幾次,都沒能將人喊醒。
她起身看了看四周,慶幸今日那幾個婆子留給她的活太多,以至於這會夜色深沉,周遭無人。
沈靜珍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扶了起來,一條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馮博昌沉的不行,沈靜珍幾乎每走幾步,就要被壓的跌坐在地。
可她怕被人撞見,所以隻能咬緊牙關堅持。
不知多久,她終於將人扶到了自己的房間。
慶幸的是,她母親到底是當家主母,父親也沒有徹底厭棄她,以至於她在這還能擁有間能看的屋子。
一把人放下,沈靜珍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跡,掙紮了一瞬,立刻上前替他將衣物脫掉……
翌日,沈舒意才起,便得了江漓送來的好消息。
沈舒意心情大好,隻覺得縱然侍從無數,也比不得一個高手。
馮博昌身手不錯,否則也不會做到殿前司的副都指揮使,隻是,他這樣被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天之驕子,注定比不得江漓這樣背負著血海深仇、全家性命,在逃亡和追殺裡被迫成長的少年。
想到這一點,沈舒意迫切的想要回報江漓些什麼。
隻是,薑延虎一案時隔太久,牽扯甚廣,如今她隻能斷定這事同三皇子一脈有關,更多的,卻無從查起。
眼下,隻能等趙寶鯤在衛尉寺那邊的消息了。
“小姐,把那馮指揮使送到三小姐麵前,後麵就不用管了嗎?”玉屏輕聲問。
金珠不客氣道“就三小姐那春心蕩漾的模樣,那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又加上救命之恩,你說還用管什麼?管生了的孩子叫什麼?”
玉屏“……”
琴心和劍魄麵麵相覷,一時不敢做聲。
沈舒意莞爾一笑,因為心情好,早膳倒是多用了碗粥“這話倒也說的沒錯,沈靜珍幾次惹出事來,都是為著馮博昌,既心心念念已久,如今替她送到眼前,她又怎麼會不動心?”
再說馮博昌,那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送到嘴邊的鴨子,豈有不吃的道理?
至於之後會不會負責,那就端看這兩人誰的手段更高了。
不過憑心而論,她還是願意幫沈靜珍一把的,畢竟隻有嫁到馮家,她以後才有數不儘的苦日子,終其一生,都再掙脫不出那個牢籠。
三日後,在沈家一行人的翹首以盼下,沈靜語被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