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的還有些距離,沈舒意便停下腳步,遠遠看起了好戲。
雖還未到大冷的時節,但蕭廷善臉色慘白,身上已經披上了厚厚的大氅,一張臉臉色蒼白,沒多少血色,倒是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咳咳…多謝婁姑娘……隻是眼下天寒路遠,姑娘不必專程來送這些。”
蕭廷善一麵咳著,一麵接過婁玉蘭送來的提籃。
眼見他收下自己所送的東西,婁玉蘭麵色泛紅,隻是抬眸看向麵前的男子時,又忍不住多了些心疼。
“宋公子,你這次傷的不輕,這裡的郎中真的可信麼?我外祖母倒是認識些宮中的禦醫,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向祖母求情。”
婁玉蘭是真的心疼,隻覺得這陣子宋廷善瘦了許多,似乎傷的頗重。
提起秦家,蕭廷善才欲拒絕,可轉念,卻又想到和秦家互為姻親的沈舒意來。
頓了頓,他柔聲道“連城先生醫術精湛,這些時日,我已好轉許多,倒不必麻煩婁姑娘了。”
聞言,婁玉蘭不免有些失落。
“宋公子不必憂心,聖人曾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增益其所不能,玉蘭知道您如今處境艱難,但玉蘭相信,您終有大展宏圖的一天。”
宋廷善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婁玉蘭會對他說出這番話來,神色當即柔和下來。
沈舒意雖站得遠,卻看得清楚,因著這番話,蕭廷善眼裡多了些動容。
她譏笑出聲。
所以,這就是他前世將婁玉蘭視為知己莫逆的緣故麼?
也對,自己雖也是於他微末之時嫁予他為妻,處處替他操持打理,卻從不會像婁玉蘭這般仰慕又崇拜的看著他。
更何況,婁玉蘭嫁給他比自己還早,她願意在他不得勢時予他做妾,而自己,不過是他苦心謀算棋盤上的一子。
如何做比?
“多謝婁穀娘,願承姑娘吉言。”蕭廷善對著婁玉蘭笑了笑。
細碎的日光下,男人那張蒼白溫潤的麵龐,柔和又寵溺,婁玉蘭心跳加速,當下便羞紅了臉。
若是…若是她能嫁給宋公子就好了……
隻是,公子一直心係表姐。
婁玉蘭鼓起勇氣,似乎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見蕭廷善主動開口道“不知道婁穀娘可否同沈家的二小姐相熟?”
婁玉蘭最初以為他問的是沈靜語,畢竟此前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的表姐。
隻是等到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他問的是沈舒意。
婁玉蘭攥起手指,輕聲道“沈二姑娘是姨夫前頭夫人所生,嚴格來講,同我們並無姻親,所以不算相熟。”
“公子怎麼想起問起她了?”婁玉蘭試探道。
蕭廷善正要開口,便聽一道清冷的聲音自遠處響起“宋公子想知道什麼,不妨親自來問我。”
聞言,兩人一道轉過頭去。
蕭廷善愣了片刻,倒是沒想到會在這再見著沈舒意,婁玉蘭更是被晃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