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坐在台下,神色不變。
張錦萍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少女,猶豫了片刻,斟酌道“語姐兒自幼得名師大儒栽培,不止是你父親,秦家亦是大手筆請了不少先生來教,你比不過她也是正常。”
沈清歡在一旁附和道“二嬸說的沒錯,二姐姐在玉佛寺住了那麼久,吃了那麼多苦,能有今天的本事,已經不知道強過多少人了。”
沈悠然輕聲道“於我而言,堂妹並不比任何人差,還望堂妹不要妄自菲薄。”
知道幾人皆是好意,沈舒意笑了笑,溫聲道“放心吧,本就是陛下心血來潮的一場玩鬨,何至於放在心上。”
眼見她神色如常,又不是度量狹小之人,幾人這才放心。
隻是不可否認,仍舊替她感到遺憾。
畢竟相較於秦雪蓉和沈靜語,沈舒意實在是討喜的多……
沈美茹在一旁幾次想插嘴,卻都沒找到機會,隻是轉念想著沈靜語得了陛下的青睞,便又覺得回府後,家裡怕又是另一番光景。
與其在這費儘心思巴結沈舒意,還不如繼續討好秦雪蓉。
想到這,沈美茹又不急了。
心情最複雜的當屬沈靜珍,她遠遠看著備受矚目的姐姐,本該替她高興。
可一想到沈舒意說的那番話,她就又高興不起來。
“參見陛下,臣女沈靜語。”沈靜語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一言一行宛若世家典範,讓人挑不出半點差錯。
台下不少古板儒生,紛紛點頭,眼裡帶著幾分讚賞。
乾武帝垂眸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少女,因著離的遠,似乎沒聽清她的名字,隻是道“你這詞寫的不錯,隻是你小小年紀、如何有這等豪情?”
沈靜語恭敬道“臣女素來敬仰男兒的豪情肆意,射獵猛虎,可惜身為女子,遠不能及。”
柔妃眉目間帶著幾分爽利,沉聲道“這話說的有趣,女子又如何?誰言女子不如男?沈姑娘若心向往之,亦可苦練技藝,彎弓射箭、縱橫山林!”
眾人皆知,柔妃乃是將門虎女,性子也頗為張揚跋扈。
不論是否有同靜妃相爭的緣故,總歸眼下沈靜語這般自貶,在骨子裡少了幾分女子的傲氣,讓柔妃頗為不喜。
聞言,乾武帝的目光多了些深意,頗為耐人尋味。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何解?”乾武帝再度發問。
沈靜語愣住,呼嘯的風聲吹過,讓她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這不是她的詩。
她的詩寫的是【曉出郡城東,分圍淺草中。
紅旗開向日,白馬驟迎風。
背手抽金鏃,翻身控角弓。
萬人齊指處,一雁落寒空。】
太後娘娘在一旁緩緩道“陛下,您喜歡的那首詞是沈家二小姐所做,這位是沈家大小姐沈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