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火下,沈舒意縫縫補補的認真。
身穿藕粉色襦裙的少女,肩上披了件白色披風,因著想要趁夜色出門,所以發髻梳理的雖簡單,卻工整。
同窗外呼嘯的寒風相比,少女周身似繚繞著難以驅散的暖意,畫麵唯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當然,前提是彆去看少女手中那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玉屏站在一旁,看的眼角抽搐,欲言又止。
金珠索性直接捂住了眼睛,轉頭想著自己找點事做。
沈舒意唇瓣輕抿,當她不知道她們的嫌棄嗎?
可她已經很努力了好不好?
誰讓謝璟馳那個王八蛋一張嘴,就戳到了她的死穴!
她於女紅一道本就不成,前世最初倒為了替蕭廷善縫縫補補些什麼,苦練了一陣子。
可到後來,眼見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蕭廷善也不喜去戴,索性她便也就不再去費那個功夫。
如今隔了數年,那點好不容易練出來的本事,徹底還了回去。
一晃小半個時辰,沈舒意一動未動,那副認真的模樣,堪比明日就要參加秋闈。
半晌,沈舒意輕歎了口氣,將衣服放在桌案上“好了……”
幾個丫鬟不約而同的探頭看了一眼,當下,閨房內一陣沉默。
沈舒意抬眸看了眼幾人,不用問也知道這詭異的沉默是什麼意思。
半晌,金珠忍不住憋出一句“小姐,咱們是有求於謝大人,還是要去同謝大人結仇?”
好好的暗紅色錦袍配上那麼一塊糕點大小的翠綠,行走在夜色中,簡直是像個移動的活靶子。
“好了,你可以去外麵把門關上了。”沈舒意木著臉開口。
金珠“……”
又來。
玉屏“小姐,要不我幫你…補補?”
沈舒意搖搖頭,長歎了口氣“是時候讓謝大人知道,這世道的險惡了。”
亥時中。
夜色沉寂,除了高門大戶的門前點著燈籠,幾乎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路上往來的除了尋花問柳的男人、便是擺攤到很晚忙著收攤趕路的百姓。
一輛寶藍色的馬車緩緩停在沈府側門。
馬車的車簾皆是用了厚實的寶藍色錦緞,緞麵上用淡金色刺繡出葉子的圖案。
不複雜,卻說不出的好看。
相較之下,沈舒意覺著自己那手大概不是手。
見沈舒意盯著簾子上的刺繡,金珠和玉屏有些忍不住想笑。
沈舒意上車道“雖然我選了塊翠綠的料子,但上麵的虎我是真的用了心的。”
琴心在車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金珠一本正經提醒道“小姐,是蟒……”
沈舒意麵無表情“哦。”
一盞茶的功夫後,馬車在大理寺的監牢前緩緩停下。
劍魄將沈舒意扶下車後,沈舒意抬眸看去。
拱形的鐵質大門,一連三道,每一道上都上了幾把不同的鎖。
隻見著,就讓人覺得寒氣森然,帶著股說不出的駭人,毛孔似乎也不受控製的隨之立起。
謝璟馳一襲藍色錦袍,未能與夜色融為一體,在漆黑的夜色中,挺拔的立於大理寺監牢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