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在眾神之王以及十大至高神眼中，古長生不再是那個懶散的少年郎，而是俯瞰萬古，蔑視天地萬物的大恐怖！
他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也不像神！
他仿佛泯滅了一切屬於生靈的情感，就像是歲月之上的看客，漠然注視著人世間的行人走向死亡，卻毫無波瀾！
即便他們這些至高神、眾神之王，在其眼中，亦是如此！
這種莫名的感覺，令得他們震撼萬千的同時，又徹底絕望。
他們與逆神之尊，存在著不可跨越的鴻溝。
這一刻。
眾神之王不得不承認，自己前來找逆神之尊論道，是一場何其愚蠢的行為。
因為對方，早已超越自己不知多少！
“說這些東西其實挺無趣的。”
就在眾神冷汗直冒，即將道心崩潰的時候，古長生笑著開口，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氣氛。
眾神隻覺得自己仿佛從溺水狀態拉了起來。
本不需要呼吸的他們，此刻依舊是起起伏伏，像是在大口呼吸。
———那是對生命的眷戀。
因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仿佛觸摸到了死亡。
似乎隻需要古長生一念，他們就會邁過死亡之門，意識泯滅，徹底消失在這座世間。
這種感覺，甚至比當年逆神之尊古長生覆滅神道紀元，還要讓他們感到絕望。
原來世間真的存在著一種不可跨越的差距！
“你們能活著，這不就挺好的嘛？”
古長生懶洋洋地道：“你是眾神之王，是神道紀元的巔峰存在，你認識了小九宇，他應該跟你講過很多，再加上你自身的底蘊，來日又不是不可以重登巔峰，何必一直盯著以前那點小彆扭？”
“格局。”
“把格局打開行不行？”
眾神之王此刻已經恢複了平靜，聽著古長生半教訓的語氣，祂仿佛一個後輩一樣垂下了驕傲的頭顱，沉吟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古長生微微抬手道：“把或許兩個字去掉，我說的就是對的。”
眾神之王微微一笑，看著古長生，認真道：“本神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古長生指尖微動，示意眾神之王但說無妨。
眾神之王收斂笑意，凝重道：“當年本神所執掌的神道紀元，那時候並無起源之門的說法，也沒有所謂的界海，包括諸多天外天，這些是後來誕生的？”
古長生聽到這個問題，並不意外，畢竟他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問。
古長生坐起身來，雙手交叉抵在下巴，眼皮微抬，目光落在眾神之王身上，緩聲說道：“當你把自己擺在一個很高的位置時，你的眼界就會變得狹隘，隻有將自己的位置擺低，才能讓自己保持一顆謙遜之心，才能對未知永遠保持最基本的敬畏。”
“就像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這裡叫天路，天路之下是諸天之下，天路之上是諸天之上。”
“人們在諸天之下，修行到仙帝境，即便沒有天路的存在，他們都會思索，更往上，又是怎樣的世界？是否會有其他比仙帝更強的存在？”
“可笑你當年居然把自己當成了天地間的唯一，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所以……你的眼界才會如此狹隘，才會問出這麼愚蠢低級的問題。”
古長生的語氣不急不緩，十分淡然。
但他說出來的這些話，卻是讓眾神之王和十大至高神，感到一種悚然。
也就是說。
哪怕是當年在神道紀元，其實也存在天外天？
也存在許多未知而可怕的存在？！
眾神之王心神微震，儘管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大概就有了答案。
可真當逆神之尊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祂依舊倍感震撼。
這豈不是說，當年的祂其實也隻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