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大梁城北,城門口。
唏律律——!
四十紫衣,由翁長雲姬冷月帶隊,跨馬立在陣前。
斬旗營的五百精兵,已經將戰馬側列兩排。
為中一匹血紅色的高頭駿馬,緩緩踏著馬蹄而來。
其上,老侯爺一身黑甲,橫一柄套在皮套中的戰槍在馬鞍之上,點兵列陣。
雖然兵少,但早起的百姓立於城門向北望,無人發出半分譏笑和嘲諷聲。
老將侯縱馬列兵。
以一當百,深入人心。
“唏律律。”
大理寺左少卿帶隊特勤差衛一百,胯下黑馬成排,列在最外圈。
他英俊容顏,含著一絲威武,依舊是腰帶玄刀,頭戴官帽,一身黑白長服。
“許玄鈞,你不跟去?”李宗堯抬頭,望向城北高牆之上,一襲紫衣,雙手撫在牆緣的許玄鈞,微微眯眼。
“不跟你搶功,隻需納蘭家的丫頭能平安抵達。”許玄鈞咧嘴一笑。
他身後,四大神捕,四十名紫衣,包括陸淵和黃飛虎,都安靜等候。
李宗堯冷哼,“城裡剩你一人,也算難為你,不過你放心,你我雖發生了些不愉快,但這次是衝侯爺,不是衝你。”
許玄鈞直接擺手,“有你大理寺跟從,我也放心,畢竟你可能會怠慢了我,卻不敢怠慢納蘭家。”
“行了,時辰不早,老爺子,快出發吧。”
“許少,保重,那個誰,你們幾個,都跟好許少!”
翁長雲興奮喊道,還不忘叮囑四大神捕。
言罷,整隊在老爺子雙腿一夾馬腹,揚鞭疾馳之後,皆是迅速跟上。
浩浩蕩蕩!
在奔襲進往大梁東郡關隘的途中,一道風馳電掣的身影,身著黑衫,負著血色長劍,頭戴鬥笠,麻木無情的跟著。
戰傀劍災……
這戰傀目力所及,都能傳回許玄鈞腦海,相當於多了一具分身。
許玄鈞幾乎把能用的暗器神兵,都用在它身上。
莫說一般的宗師境。
便是宗師上品,想在裝備齊全的劍災手中活命,也是妄言。
大梁城上。
“許少,關城門?”捕頭冷心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許玄鈞看向他,“我昨天是怎麼說的?”
冷心吸了口氣,鄭重點頭,“明白!”
“記住,今晚一定要把城門開到最大,甭管多晚,都不要關。”
許玄鈞再度吩咐,便轉身走下城牆。
日頭西斜,殘陽如血。
今日的大梁城似乎早早收了攤市。
百姓們回了家中,足不出戶。
空寂的街道上,隨著圓月高懸,夜幕襲來,時間已經來到巳時!
偶聞巷中犬吠。
被關押在鎮獄牢中的李尚君,借著牢窗照耀進來的月色,艱難起身,抬頭望去。
而正值此時,李英一身黑色鬥篷,蓋著兜帽,在某位義子的護送下,也登上了城西十裡外的一座高坡,遠眺東邊這座聞名已久的大梁城。
父子倆看不見彼此,卻知道對方都靠得很近。
迎著夜風,李英麵無表情,冷漠道,“動手。”
窸窸窣窣。
苟了很久的李英麾下,無論是從廟堂中借調,還是從江湖中招攬。
又或是從深山老林中降收的妖魔,紛紛從四處數裡外的林中現身。
緩緩朝大梁城走來。
“老侯爺,我若用你城內百姓的命,換取納蘭青衣,不知道你會作何選擇。”
李英親至的目的,除了劫獄,自然也是為了納蘭青衣。
今晚。
成敗在此一舉。
最先抵達城西的三百人,是義子褚天戮帶來的李家死士,說白了,也算私兵!
他們蒙著麵,坐下黑身蒙著馬麵的嗜血戰馬,殺氣騰騰地想要進城。
“空城?”
死寂街道,透著一股不祥,一身鐵甲的褚天戮見狀,知道有詐。
但老爺子離開,李宗堯跟從,又有翁長雲姬冷月助陣。
這城內除了許玄鈞以外,再無一人能打。
便是許玄鈞,在他們的情報之中。
也不過是先天境巔峰修為。
他如何破局?
一道尖銳的口哨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