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聽這淒厲慘叫聲,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不過當關澤倒地不起,一切塵埃落定。
他們才下意識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青衫英俊男子的身上,眼神震驚。
那兩個白衫青年的來曆,不難分辨。
統一的製式服裝,皆出自當朝名宗,劍雲山。
這種人物便是一些朝內大員見了,都不敢輕易怠慢,甚至會將他們奉為上賓。
可這青衫說動手便動手,招招狠辣,不取性命。
卻能讓對方痛不欲生。
“救,救我……”
關澤雙臂儘失,癱在地上,已經麵無血色。
陳天舒則強忍著劇痛,不敢在許玄鈞麵前再辯一句。
他生怕這尊殺神再度拿他開刀。
唰——!
不遠處,龍潛掀開大馬車架上的黑布,就看到一座狹長見方的鐵牢。
而當看見牢內景象的時候。
他眼神先是一凜,隨即臉上湧現出了滔天怒意!
二十六七個年紀在三到五歲的孩童,有男有女,像被關在一起的牲畜,擠在牢中。
有四五個孩子已經死去多時,屍體潰爛,似經過長時間暴曬。
尿漬鮮血,隨著嗡嗡亂飛的蒼蠅,發臭的糞便,還彙成一股,往車下流淌……
“這……”
茶肆內為數不多的賓客看到這一幕,也都瞪大了眼睛,汗毛直接豎起。
清婉更是臉色蒼白,不忍看到這一幕。
許玄鈞讓麻衣漢子趕緊準備兩桶清水,把汙穢物儘量衝乾淨。
然後準備一些熱乎的吃食,先把孩子們喂了。
麻衣漢子沒有任何猶豫,趕忙去做。
他不止感激許玄鈞今日的救命之恩,心裡也有很深同感。
若非沒有這位青衫公子在場,彆說是巧兒會慘遭不測。
便是在場所有人,可能都難逃一死。
“少爺,荒郊野外,如何安置這些難童?要不要先歸送大梁城?”
龍潛忍著怒意,走了過來,對許玄鈞說道。
許玄鈞搖頭,“把那兩人綁了,帶孩子們一起去梵音城,直截了當問罪,揪出幕後真凶。”
龍潛也想如此,卻不免憂心忡忡,“可是少爺,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上麵一定有人罩著。”
“那又如何?”
許玄鈞眸光陰冷,“我雖為了納蘭青衣而來,但案子碰上,就不能不辦,人證物證俱在,正是時候。”
“入城途中,倘若真有人敢阻……我便直接宰了他。”
許玄鈞說話的時候,眼神雖然平靜,但龍潛站在他身邊,卻是感到渾身冰冷。
“好!”龍潛也認真點頭,決定這個少爺一起乾!
從他們以刀劍斬了那其中一人手臂開始,早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既若如此,那倒不如乾脆一些。
“不必說了,安頓好就走。”
許玄鈞翻手一握,案令和掌司印都在手中,以纖細指尖微微摩挲。
“嗬……”
旁邊傳來一道慘兮兮的冷笑聲。
許玄鈞眸中厲色一閃,轉頭盯著一臉猙獰的陳天舒。
陳天舒咧嘴笑著,“我當你是哪個門閥世家的子孫,原來就是個六扇司的仵人。“
“那我不妨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沒有活路了。”
許玄鈞指著那失去雙臂,血流不止的關澤,微笑道,“你想跟他一樣被我削成人棍?”
陳天舒眼神一僵,卻還是一臉鐵青“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你若再動我一根汗毛,我爹絕不會放過你!”
轟——!
下一刻,許玄鈞一腳猛踩在他胸口。
陳天舒胸口頓然凹陷了一塊,身子重重撞在地上,鮮血狂噴。
許玄鈞蹲下身,眼露寒芒,“來,告訴我你爹是誰?”
陳天舒畢竟是一位半步宗師,這一腳狠踏下來,隻是讓他受了重傷,卻並未要了性命。
他似乎有所底氣,雖滿臉鮮血,仍眸光凶狠“我爹是劍雲山大長老,陳萬言!”
陳萬言三個字一出,陳天舒本以為許玄鈞會麵露驚恐,心中生出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