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沅正猶豫要不要跟他同歸於儘。
祝懷硯已經裝好子彈,上膛,手法嫻熟精湛,一氣嗬成。
望向她的目光陰冷幽深,笑容癡狂病態。
撐儘最後的力氣,把手槍塞進她溫暖的手裡,教她抬起槍口,對準他的心臟。
沈清沅手心都是麻木的,被這麼個恐怖的瘋子纏上,真是要人命。
而他卻還在不要命地慫恿她開槍。
臨危不懼,從容不迫地直視她,直擊心靈的眼神,充滿挑釁。
嗓音低沉磁性,語氣囂張至極。
“你不是想我死嗎?開槍啊,有多少子彈,打多少槍。”
“讓我看看,你沈清沅的膽子究竟有多大。”
被他刺激得有點上頭。
沈清沅咬咬牙,心裡一橫。
在心裡狠狠罵一句臟話,大不了同歸於儘好了!
鼓起勇氣按下板扣。
“哢嚓”。
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出現。
手槍被他無情奪回,甩到冰冷的地麵,儼然成了廢棄的物件。
他大手輕撫她的下頜,長指收攏,輕輕一捏。
指尖冰涼徹骨,沒有任何溫度。
“廢槍罷了,在我的地盤裡……你真能有機會傷到我?”
祝懷硯的話音才落幾秒,已經筋疲力儘,再也撐不住身體,明晃晃地轟然倒地。
高大挺拔的身軀,就這麼倒下了。
所有人驚訝不已,麵麵相覷。
沈清沅被他嚇出一身虛汗,心跳非常快,扶著胸口喘氣,努力平緩下心態,根本來不及失落。
他給的居然是廢槍,開不出子彈。
還裝得這麼逼真,周圍所有人幾乎都信了他的鬼話。
真以為他會教她開槍,殺死自己。
祝懷硯進icu了,急火攻心,傷情惡化。
有大部分原因是被沈清沅氣的,但她一點也不愧疚。
在保鏢的關押下,她被迫守在病房門外,看他有沒有機會詐屍。
祝懷硯昏迷整整三天三夜,沒有醒來的跡象。
每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降臨大地的那一刻,沈清沅都會在莊園裡為祝懷硯上一炷香,心誠則靈。
祈禱祝懷硯彆活過來,他隻是急火攻心,就是死了跟她沒關係。
祈禱他要是死了,一定得下地獄,千萬彆化成真正的惡鬼來糾纏她。
管家遠遠地看著沈清沅,看到她祈禱虔誠,默默走到她身旁,也默認華國的習俗,一同為祝懷硯上香,在心裡祈禱他能早日康複,不然誰來給他們發工資?
想著,忍不住在心裡歎息,雖然沈清沅跟祝懷硯鬥得凶,關鍵時刻,她還是很關心他的。
最起碼還為他上香祈福了。
管家祈禱完,不忘安慰沈清沅“沈小姐放心,先生一定會儘快好起來的。”
沈清沅一臉詫異“可我在祈禱他死。”
管家“???”
管家連忙拉住沈清沅,慌張地東張西望,湊近她耳邊小聲說“這種話千萬彆讓先生聽到。”
祝懷硯不在了,莊園裡終於有個活人敢跟沈清沅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