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寂靜。
孟驍擰眉看著他們,眼中儘是猶豫,這群人的身手他沒有仔細計較過,但看桑桐出手的架勢肯定不弱,或者說很強橫。
有他們保駕護航,他的安全不成問題。
許彪坐在上首,看到眾人神色各異,斟酌了會,對孟驍道:“孟老弟,這涇州城幾十萬人口,要想找一個故意藏起來的人好比大海撈針,既然有法子,樓公子他們又願意相助,你就答應吧。”
“他們哪裡是助我,明明就是助他們自己。”
孟驍忍不住嗆了聲,“我醜話說在前頭,那些人跟瘋狗似的,逮著人就咬,我隻負責將人給引出來,其他的管不了。”
“足夠了。”
樓珩一錘定音,“你儘快準備。”
“放心,做個人皮麵具用不了多久。”
孟驍下好決定就不會拖泥帶水,他轉向桑桐問道:“你需要的藥材已經備齊,什麼時候能解毒?”
他不能把希望放在找到幕後主使上。
萬一對方不上當呢?
桑桐起身道:“就現在,走吧。”
孟驍沒想到她說乾就乾,愣了下,咧嘴一笑,這姑娘脾性爽利,倒是合他的胃口……就是太野蠻了,輕易承受不住。
他跟著起身。
樓珩抬眼,“你忙了一日夜未曾闔眼,不休息片刻?”
“不用。”
桑桐輕拂了下翻卷的衣袖,低道:“我不喜歡把事情往後推,早些做完早安心。”
說罷,她看向許彪的方向,“許大哥,解毒的地方就安排在客苑吧,我們先過去,你讓人把藥材送來。”
“放心。”
許彪起身去安排相關事宜。
桑桐與樓珩點頭致意後,和孟驍前後腳出了正廳,蠻奴小心的跟在他們身後,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敢說。
曲徑通幽,冷風拂林。
廊下的風燈懸著,明滅間微微搖晃,連帶著四周的景象都晃動起來,桑桐不是個多話的脾性,這段路她走過幾次,無須指引,自顧自的在前走著。
孟驍卻耐不住寂寞。
幾次找她說話皆被冷落,直到餘光瞥見後麵鬼祟尾行的那個身影,不由輕笑:“你們主仆倆這是怎麼了?鬨脾氣?”
桑桐沉默。
他鍥而不舍,“這真是個稀罕事,蠻奴那憨人對你言聽計從,奉若神明,到底能做錯什麼把你氣成這樣?”
“你跟我說說唄,我替你出氣。”
“孟公子。”
桑桐不勝其擾,停下腳步,孟驍頓時滿臉堆笑,湊了上來,“哎,你說。”
“我現在精神不濟,需要安靜休息,你再多吵兩句,待會行針的時候我手一抖,就不能保證針會紮在哪兒了。”
赤裸裸的威脅。
偏偏孟驍不敢試探話中的真假,他後背的淤青到現在還沒消退,前車之鑒猶在,他不敢再撩撥,訕笑兩聲,與她拉開了距離。
桑桐朝後掃了眼,看到那磨蹭跟著的高大身影,無聲歎了口氣。
等辦完此事,再與他詳說吧。
到了客苑,燈盞已經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