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和樓珩帶走了戴春華母子,還讓長史將客棧裡那副骨架送到四海盟。
走的時候史鐘還在昏睡,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夢裡不太安穩的哭著,將他們母子倆安置妥當後,桑桐又去找了許彪,告訴他骨架一事。
“阿桐,我們沒那麼多講究,你要用地方的話就去北院那邊,我會吩咐人少去走動攪擾。”
桑桐謝過後,去了安置戴春華母子的院落。
屋內燃燒著藥香,可以安神靜心,舒緩疼痛,桑桐又讓人找來些傷藥,準備替戴春華處理下傷口。
她往院中看了眼。
樓珩站在亭中,還沒走,她走過去輕道:“公子先回去歇息吧,這邊我來料理,明日再談。”
“蠻奴他們還沒回來?”
“嗯。”
桑桐又補了句,“看時辰應該快了。”
“你手上的傷……”
“一點小口子,不礙事。”
她說罷,樓珩沉默下來,轉身朝外走去,桑桐回了房中,史鐘安置在西屋的榻上,戴春華在東屋。
她進去時,戴春華正撐著床沿艱難的想要起身。
“他睡著呢,就在對麵。”
桑桐將托盤放在床邊的小幾上,婢女打好水退了出去,留下她們兩人,戴春華聞言稍稍安心,順著她的意思躺回床上,啞聲道:“多謝姑娘救了我們母子性命。”
從大牢出來這一路,她偶爾會被顛簸疼醒。
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
“救你的另有其人,不用謝我。”
沒有樓珩,縱使她有神鬼手段,也沒辦法把人從府衙大牢帶出來,她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承認,權勢真的是個好東西。
桑桐解開裹在她身上的外衣,露出底下連接著皮肉的血布衫子,“你的傷口要清理上藥,疼的話就告訴我,我儘量輕點。”
“臟的,還是我,我自己來吧。”
戴春華說著又要掙紮,被她按住,“你不行,真要想幫忙的話,就好好躺著,彆給我添麻煩。”
戴春華聞言不敢再動。
桑桐拿著剪刀把她衣裳剪開,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感受到冷意,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裸露的羞恥感快要將戴春華吞沒,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冷靜平穩的女聲響起。
“和我說說你和史信還有趙滔的事兒吧。”
“我,我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
戴春華抿了抿唇,視線挪開,不去看那雙在她身上遊走的手,也刻意忽略每一處撕裂的疼痛,“我真的,沒殺人。”
“我知道。”
桑桐淡淡應道:“你想起什麼就說什麼。”
許是她的平穩給了戴春華些許力量,戴春華捏了捏身下的褥子,目光逐漸渙散,仿佛陷入了某種難以自拔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