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又歎了一口氣,看出來她的心不在焉,也撐著自己的腦袋想了片刻,而後,換了一種方式問她,
“如果他不是王上,也許你還會喜歡?”
畢竟李稷長著那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很難有人能夠拒絕那樣一張臉,即使他平日裡看著一副煞神樣子。
季慈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執著於得到這個答案,隻是心中想知道,也就這樣問了。
她幾乎已經在心中預設了答案。
會喜歡嗎?
自然是會的。
因為那個人是李稷。
隻是事情顯然有些出乎季慈的意料。
“鄭家的嫡長女,隻會嫁給景國的王上。”
清怡夫人無所謂搖搖頭,臉上帶著一抹驚奇看著季慈。
“你不會還在想著什麼真情真愛吧?”
清怡夫人真的奇怪。
季慈連自己是替身都不在乎,居然還會在乎這個?
倏然間她想起來話本裡的東西,恍然大悟。
莫非季慈不在乎自己是個替身,竟然是因為真的愛王上這個人,所以才不在乎?
她覺得自己真相了,看向季慈的眼神,帶著幾分同情和恨鐵不成鋼。
看著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也是個拎不清楚的主兒。
“這樣啊。”
季慈又問她,”如果能出宮生活,你願意出去嗎?”
清怡夫人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仿佛季慈說了什麼不得了的可怕的話。
“我為什麼要出宮?宮外有這樣精美的綢緞,富足的生活麼?”
清怡夫人指著自己腰上係著的佩環。
季慈早就注意到的佩環——叮叮當當響了一路,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這是前年冬日的時候,西邊一個諸侯國上貢的東西,隻有王室能夠使用。你說我要是出宮,還能戴上這樣精美的玉飾麼?”
自然是不能的。
上有禮法約束,下有銀錢限製,自然是不可能用得上此等精美的上貢之物。
這般,季慈便清楚了。
她的背往後靠了靠,整個人看著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靠在椅背上。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
“夫人留我住一宿吧。“
這話說得,理不直氣也壯。
好像擺明了知道清怡夫人一定會答應一樣。
季慈就歪著頭看著清怡夫人的臉色逐漸變臭。
她突然間就笑出來了。
清怡夫人一定會留她。
因為她知道李稷在梧桐宮。
對於季慈嘴裡沒有根據的話,她就算是信,也得留個心眼子。這樣瞧上去,季慈還主動提出來想在如意宮留宿一晚,這對於清怡夫人的身份而言,實在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提議。
可問題就在這裡了,她本人不想跟季慈住一起啊。
季慈也不催促,隻是笑眯眯看著她的臉色一會子紅,一會子青,像個調色盤。
她就說嘛,還是得讓人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隻是這份高興還沒有維持多久,清怡夫人沒有答應,倒是殿外有人開口。
“你不回去,孤答應你的事情也不用想了。”
這下子輪到季慈臉色紅青交加了。
她下意識從椅子上“騰”一下站起來。
李稷答應她的事情,自然是出兵安國帶上她的事情。
季慈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去自己臉上的不情願,換上一張麵帶著笑容的虛偽麵具。
“誰說不回去,隻是坐一坐而已。”
季慈硬著頭皮強行狡辯道。
該死,為什麼這麼像家裡的妻子親自上門抓在外偷腥的丈夫?
腦中浮現出來這樣的比喻,季慈嚇了一跳,趕緊把腦子裡的水倒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