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施在這種事情上不會反駁李蔚的決定,即使他們都知道用藥控製季慈,減少她恢複記憶的可能,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損傷。
作為李蔚最信任的門客,他深知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謝施今日來,是聽說了另一件事。
“屬下聽聞,王上處置了東陽縣的縣令?”
李蔚點頭,“他一貫做出一副不沾酒色的樣子,東陽縣令掏空心思尋了美人美酒,反倒一巴掌拍在了馬腿上。”
不過,東陽縣令倒是做了件好事,如果沒有他這番自掘墳墓的行為,他們又如何能夠這樣快速找到季慈的蹤跡?
思及此,李蔚心中頓了一下。
謝施正皺著眉發愁。
李蔚抬眸看見,自然也清楚他在擔憂些什麼。
“謝先生擔心王上知道安和王姬沒有死?”
謝施點頭,“比那更糟,屬下害怕王上已經將安和王姬認出來了,不利於主公接下來的計劃。”
謝施的但心不無道理,但李蔚自然有把握才將季慈救下來,
“王上離開鄭地已經數年,人的變化何其大,莫說是王上,就是那日我見到安和,也嚇了一跳,差點以為救錯了人。”
李蔚與季慈兩年前見過一麵,可即使是這樣,李蔚都不可置信,季慈兩年間,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那個驕橫跋扈的安和王姬,竟然有如今這樣沉穩聰慧的一麵,真是叫人想象不到。
莫非失個憶,還能將一個人變成另一個模樣?
謝施並不如李蔚樂觀,他總覺得季慈身上變數太多,即使如今拿藥控製住她,減少她恢複記憶的可能,可萬事都擋不住個萬一,而且王上與季慈,算起來,已經見過麵。
“屬下所知,那日王上在季陽城外,已經見過安和王姬了。這……會不會有什麼隱患。”
李蔚搖頭,他在軍中安排了人。“線人的消息說,那日季陽城外黃沙遍天,十米之外的人臉都不大看得清,更不必說季慈和王上隔著護城河那短暫的幾眼。”
“我知謝先生是為了我們的大計,可我手上的所有消息都表明,王上並沒有認出來安和王姬,反倒是將她當成了我們培養的暗線,謝先生不必憂心,更何況,”
李蔚話中頓了頓,
“時間緊迫,此時已經拿不出來更好的法子了。”
李稷在鄭地的巡遊,因為他一來就處置了東陽縣令的緣故,剩下的人從觀望變成了夾起尾巴做人,小心思收得乾乾淨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變成了下一個東陽縣令。
李稷這一路,可謂是無比順利。
謝施聽完李蔚的話,也隻能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到底是時間來不及還是因為這樣能讓王上更加痛苦,恐怕隻有李蔚自己清楚了。
“主公將一切都考慮妥當了,屬下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
謝施向李蔚行了一禮,又岔開了這個話題,零零碎碎講了一些景國近況,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相互試探。
季慈被人領著到主院的時候,被人攔在外麵,說是李蔚和謝先生在裡麵商討事情,要先進去稟報。
“無妨,我在此處站一站,不必打擾侯爺了。”
季慈朝守門的侍從溫聲說道。
許是門外的動靜還是驚動了裡麵的人,不多時,院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一個留著長須的清瘦中年人從裡麵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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