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嫡姐安和王姬自刎於季陽城。唯一的遺願,便是希望王上善待鄭地百姓。”
“王上決定在鄭地修建的行宮,本是同晉地一樣的規格,我從昱陵緊趕慢趕趕到季陽,便是帶上了安和王姬早些年間的書信。”
季慈怪異地看了李蔚一眼,笑著搖頭,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侯爺在講笑話?王上怎麼可能是個會為女人改變主意的人?豈不是如小兒過家家?”
她打心底裡不相信李蔚的話,隻覺得好笑,難怪如今坐在王位上的是王上,而李蔚隻能被封一個平山侯。
這樣幼稚的話,竟然是一個成年人能講出來的。
難道不是李稷為了安撫鄭地百姓?安和王姬那樣死,無論何時都是橫在景國一統天下路上的一道刺。
李蔚自信而淡然,“彆人不可以,但是安和王姬可以。”
季慈眼中笑意隱去,“什麼意思?”
李蔚才要開口,又想起來季慈失憶,若是告知她其中細節,難免會有幾分恢複記憶的風險,遂閉口不言,隻是搖頭,
“安和王姬對王上來說是不一樣的。”
季慈放下手中的書卷,轉身朝外走,她語氣冷淡,
“侯爺不願意告知我其中真情,偏又拉我入局,我豈不是如同一顆隨意能夠被擺布的棋子?既如此,我本也不過是個失去記憶的可憐人,這拯救天下蒼生的大任,恕我實在難以承擔,侯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阿慈,你又著急了。”李蔚當然知道季慈說的是氣話,“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隻是有些事情我和安和王姬發過誓,以祖先之名,若有半分泄露不得好死。”
這話並不假,他的確被季慈逼著發過誓,而如今正好拿來哄人。
“這樣好不好,莫約半月之後,王上巡遊結束班師回朝,到時景國會有一場慶功宴,你與我一同出席,便知道我為何說安和王姬對王上來說不一樣了。”
季慈一聲冷笑,猛然轉身,眼神冷冽看著李蔚,“侯爺的目的總算是露出來了?莫非你不知,我在縣令府差點被人射殺?”
季慈至今不知道那射殺她的人到底是誰,隻是李稷當時就在縣令府,不管是誰,定然是奉了他的命令,李稷想要殺她。
而李蔚如今要她去參加慶功宴,和李稷再見,那不就是將自己的小命明晃晃送上去讓他殺?
李蔚打著什麼心思?
“隻要你足夠像安和王姬,王上便會起惻隱之心。”
季慈白眼都差點翻出來,口中語速加快,
“所以侯爺一開始的計劃,便是要我做替身迷惑王上,恕我直言,這樣的計謀,侯爺不如去寫市井雜文來的快,不強求邏輯,不要求寫書人有腦子。”
聽到季慈隱晦罵人的話,李蔚一愣,並不生氣,反倒是升起來一種熟悉的感覺,
“阿慈恐怕是不知道,你罵人的樣子,很像安和王姬。”
季慈身上惡寒,李蔚這是什麼鬼反應,莫非是原來被人罵成習慣了,還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實在是可笑得很。
“我不願為人替身,侯爺另請高明吧。”
李蔚並不著急,他放下書卷,推動著自己的輪椅
靠近季慈,“阿慈,你想知道鄭地百姓如今過的什麼日子嗎?”
季慈眉眼鬆動,並不回話。鄭地百姓的日子,她如何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