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說完，站在一邊，靜靜等著清怡夫人思考。
她知道清怡夫人一定會采納她的想法。
試問整個後宮，還有誰比和楊夫人的明和宮更加奢靡？
金器玉飾，綾羅綢緞數不勝數，宮人的人數也是遠遠超越了夫人品級能夠支配的人數。
清怡夫人在她手上吃了一次虧，必然會想辦法報複回來，如今季慈給她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她又怎麼可能會放棄？
趁著這樣的機會，清理多餘宮人，將到了年齡的宮人外放出宮，李蔚想要送出宮的人也就不成問題。
果不出季慈所料，清怡夫人最終點點頭，“好，明日我會上報太後娘娘，就按著你說的辦。若是成了，你就是功臣，我會好好提拔你的。”
“謝夫人恩典。”
算是解決了一樁心事，季慈連出殿的步伐都輕快不少。
她袖中李蔚交給他的玉佩還在。
去見李蔚的母妃嗎？
先王的溫肅夫人，如今的溫肅太夫人。
這位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她入宮晚，普一進宮，便是椒房獨寵，在先王耳順之年為他生下一個小兒子，此後更是恩寵不衰。以至於李蔚在朝中的支持聲一直不少，是李稷繼位的最大阻礙。
自然，李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設局直接廢了李蔚的雙腿。景國還從未有過殘疾君主，李蔚就算是廢了。
季慈歎了一口氣，最無情是帝王家，不外乎如是。
那便等到華容太後首肯之後，她便去同人通個氣吧，查到李蔚要送出去的人到底是誰之後。
季慈輕笑一聲，後宮水被攪渾，李蔚動作不斷的時候，王上若是還不肯見她，她都要誇上一句“坐得住”了。
是了，即使到如今為止，她還是不相信李蔚的鬼話，靠人人倒，靠山山跑，比起李蔚，她還是比較相信自己。
李稷批了一大堆折子是上來罵他不孝的，初初翻到一本，李稷還輕“嗤”一聲，看多了，連表情都沒有一個，全部甩給一邊的穆靳柯，“給他們找點事做。”
穆靳柯默默在心裡為這些人點了一根蠟。
他打開這些沒事找事的折子，瞧見這些老不死的老頑固多數都在說華容太後陪李稷在鄭國為質，如今連太後的請求都不聽，實在是不孝。穆靳柯都被逗笑了。難怪李稷沒什麼表情，這些蠢貨，居然又拿鄭國為質的事情來說。
若不是李稷命他仔細查過太後在鄭國的生活跡象，他都要信了。
母子二人初入鄭國，確是受了不少苦，食不果腹，受人白眼，可從李稷七歲時被安和王姬帶入宮做伴讀開始，宮外人忌憚著那位王姬，畢竟對方真的護短跋扈又受寵。
李稷在宮中受安和磋磨，華容太後日子是一天天好過了。
穆靳柯突然背後一涼，對啊，那時候李稷才幾歲？七歲！從七歲到十二歲，都在鄭國宮中，同安和王姬在一起。
李稷……彆是把安和王姬當成他娘了吧？否則他真的想不出來任何可能他會喜歡一個自幼欺辱他的人。
“在想什麼？”
穆靳柯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實在是精彩。
“沒什麼。”穆靳柯拒不承認，隻是打量李稷的目光越來明顯。
“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李稷語氣淡淡。穆靳柯心中警鈴大作。
他是真相信李稷乾得出來這種事。
“唉，時間差不多了，屬下該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