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已經有幾位大臣坐下了。
和季慈的精神狀態大差不差,除了流露在行動間的認命和習慣。
看著胡子花白的老頭端坐著打瞌睡,季慈莫名覺得有些可憐,又一想到自己也是這些可憐人中的一員,頓時更加痛心。
禦書房上上下下,安靜異常。
一封密信在眾人之間無聲傳遞。
不多時,就傳到了季慈手上。
季慈草草看完,就繼續傳了下去,然後和大家一樣,閉著眼養神。
季慈在夢裡想起來自己的高三,老師在講台上講得天花亂墜,那時候她練就了一項絕技,能夠坐得筆直地睡覺老師講課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她似乎隻能聽見耳邊嗡嗡的聲音。
不對,耳邊好像真有聲音?
季慈猛然想起來,這已經不是在她的高中課堂上了啊!
須臾間,季慈睜開眼睛,然後對上了一雙暗含著威壓的深邃眼眸。
“季大人?”
李稷語中意味不明。
什麼?
季慈茫然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可一想到自己半夜三更被人拉起來議事,這抹尷尬頓時退散。
穆靳柯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上,小聲提醒道,
“問你對安國殺害和親王姬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季慈給了穆靳柯一個感謝的眼神。
說起來,這個事情的確是稱得上一句荒唐。
眾人都在猜測安國是不是對景國有什麼意見,連景國送過去聯姻的王姬都敢殺害。
還是在這種景國正如日中天的時候。
誰都害怕景國下一個攻打的目標是自己,可安國的行為,充滿了宣戰的意味。
眾人猜測,安國或許有什麼不得了的後手。
隻有上輩子死前研究過這一段殘缺曆史的季慈知道,沒有,不是。
安國國主純粹嗑藥丸把自己腦子嗑出病來了。
不清醒罷了。
正史上未曾記載過,隻寫著,某年某日,景國出兵伐安國,次年春,於長山活捉安國鄢伯。
後來考古時發現一本與墓主人合葬的史書,上麵清晰記載了那一段不為後人所知的荒唐記事。
一句話概括起來,大概就是“戀愛腦國主衝冠一怒為紅顏,怒殺疑似陷害紅顏的原配”的故事。
季慈和師妹當初笑了那本野史大半個月,話本子果然沒有邏輯。
後來考證到,墓主人是安鄢伯在位期間的太史令。
她們都沉默了。
其實大部分話本子邏輯都還是挺強的,連有顏色的書籍都還需要劇情的推動,但現實,好像有時候,並不是很需要邏輯。
季慈想起來那段挺炸裂的記載,兩手一攤,“打吧。”
若是在其他諸侯國,季慈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恐怕會引起眾臣不滿,可這裡是景國,一個被公認野蠻的國家。
而這個國家,才剛剛被人搶了一個出征戰伐的名額,此時正需要一場戰爭的勝利來振奮人心。
這buff,簡直拉滿了。
於是安國被討伐的命運,甚至比曆史的記載,都還要早上一年半載。
不少人遞給了季慈讚同的目光,開戰,景國隻需要一個合理的名頭,如今,這個名頭白白的送到了他們麵前。
這就是上天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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