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我,就是她行走諸侯國為自己瞎起的名字。
平日大家都大人,大人的相互稱呼,偶然間說起自己的假名,她還有些彆扭。
李稷還真存著讓她乾活的意思。
“嗯”了一聲,就指著下首一張書案上的一摞東西,奏折,書信,甚至是不知道哪裡找出來的文卷,堆在一起。
“那些都與安國戰事有關,季大人能做出鷹爪索那種東西,想必對拿下安國也頗有幾分心得,這些東西,就交給季大人了。”
季慈:……有句臟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是,臣必不辜負王上所托。”
季慈的話,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這個時候,連遠誌都因為年紀大了而沒有當值。
可她季慈,卻已經當上了牛馬。
這堆東西又多又雜,縱使季慈一目十行,也看得腦仁疼,一邊打哈欠一邊在紙上飛速記錄著些什麼。
卯時,李稷去上早朝,季慈在打著哈欠整理消息。
巳時,李稷下朝回到禦書房,季慈神色疲憊不堪,手邊已經有了好幾頁紙。
一鼓作氣將手裡所有的資料整合完畢,季慈狠狠鬆了一口氣。
“王上,這是眾卿家的意見以及攻打安國能用得到的信息。”
季慈將紙頁遞上去,充滿希冀地看著李稷。她的工作算是做完了吧?
那她是不是可不可以走了?
“做得不錯,季大人暫且在偏殿侯著吧。”
季慈臉色扭曲了一瞬。
她能不知道李稷是個名留千史的工作狂嗎?她隻是沒想到,他不僅是工作狂,還自然而然覺得他手底下的人,都要是工作狂。
“王上,臣的任務完成了。”
季慈小心提醒他,就差點把“我要下班”四個打字寫在自己腦門上了。
李稷終於抬起頭認著看著季慈。
“孤知道你完成了,季大人的職責是隨侍孤左右,以備顧問應對,孤在禦書房,莫非季大人還想去彆處不成?”
李稷話中帶著威壓。
他倒是更想問問季慈,不願在禦書房,卻日日去墨文殿,是個什麼說法。
隻是那樣太掉價,他最後也隻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
季慈被李稷話裡的理直氣壯震驚得咋舌。
可她也知道李稷說得不錯,給事中的職責,還真是隨侍君主左右。
季慈深吸幾口氣,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臣自當隨侍王上左右。”
李稷理所應當地點頭,一揮手把她趕出了禦書房。
出門,與端著濃茶的遠誌遇上。
兩人一個對視,遠誌看見季慈眼底青黑和臉上的疲倦之色,瞬明白了一切。
“王上近日睡得越來越少了,大人簡在聖心,勸王上多休息休息吧。大人也能輕鬆一些。”
遠誌像是老婆子一樣嘮嘮叨叨。
季慈微笑,配合著她那一張仿佛精氣被吸乾的臉,說不出來的嚇人,“遠誌大人折煞我,王上的行為,又豈是我等能夠猜測左右的?比起簡在聖心,整個景國王宮無人能及遠誌大人啊。”
他看著遠誌還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季慈先發製人打斷他,“大人,我實在困得緊,先去休息片刻。”
話畢,季慈抬腳就走,沒有留給遠誌一片衣角。
一連幾天,季慈都過著這樣的日子,為了多睡一會兒,她甚至都沒有回住處了,偏殿的小榻,成了她晚上睡覺的地方。
“辭頌公子,大人隨侍在王上身邊,此刻不在殿中。”
辭頌被攔下了好多次。
“可否給我個準信,何時能見得到季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