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
她把李稷的嘴捂得更緊了些。
確定對方發不出來聲音才安心。
“梧桐宮清冷,盼夫人常來做客,我們先走了。”
話音一落,季慈忙不迭拉著李稷的袖子大步往前走。
李稷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竟然也任由她擺布。
一路上都沒遇上人。
想來是清怡夫人這個引子是在好使,便宜了背後一連串的聰明人。
可走到梧桐宮的宮門口,季慈卻猶豫了。
都走到這裡了,不將人請進去,好像也說不過去。
可……
“走。”
季慈還沒有思考出來,李稷便先行替她做了決定。
梧桐宮是一個很特殊的宮殿。
從名字便不難看出來。
鳳棲梧桐。
這是先王後的寢宮。
其實鸞枝殿也是很早幾代的王後寢宮。
隻是那時候景國不富裕,又是馬背上打天下,養軍隊的壓力大得很。連王後寢宮,都異常簡樸且小。
李稷對梧桐宮比季慈熟。
在景國有一段時間,先王終於發現這個孫子是個可塑之才。
那時候他爹媽都不管他。先王索性就把他甩給先王後了。
他在梧桐宮,還有自己專屬的寢殿。
他怎麼會意識到,季慈是不想帶他進到梧桐宮的。
下麵人會來事得很,看見兩位主子一起走進來,瞬間就忙起來了。
在外麵的衣裳換掉,季慈終於能夠告彆那滿頭又重又貴的頭飾。
她轉了轉脖子,還是覺得難受。
一隻手動作十分自然的按上她的脖頸,替她輕輕揉捏。
“頭上跟頂水桶似的,脖子都要壞掉了。”
季慈的肌肉緊繃一瞬,又放鬆下來。
她微微歎息,指著托盤上的東西,苦大仇深。
她與李稷的相處向來如此。
好歹二十幾年養成的平等的習慣改不了。
她也沒想過要連相處,都委屈自己。
隻是有些驚奇,李稷對此,適應也良好。
他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還真去掂了一下那放滿頭飾的托盤。
“下次隻戴我從私庫裡拿出來的便可,禮部送來的東西,不必在意。”
“那也不輕。”
季慈小聲抱怨了一下。
事實上,這滿盤子,最重的就是他從私庫裡拿出來的那頂頭冠。
“孤覺得你戴那個好看。”
確實是好看的。
今日初初見過,他都晃了眼。
可惜季慈不怎麼喜歡。
想來李稷對人的骨頭和肌肉的確有幾分研究,這一捏,舒服得她像是貓兒一樣眼睛微眯。
連說話都大膽了不少。
“能不好看麼?大早上覺都沒醒,直接往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膩子粉,看看,現在都還沒落。”
季慈指著自己頰邊白得不正常的顏色給他看。
李稷伸出手指抹了一把。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臉熱。
季慈下意識想要退開,奈何自己脖子還在對方手裡。
兩人便無聲僵持。
隻是總有人看不清楚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