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怡夫人走路的姿態差點都要飄起來。
直到站在梧桐宮的大門前,才稍微平靜下去幾分。
梧桐宮的大門是開著的,可兩側卻站滿了禁軍。
清怡夫人不做多想,隻以為是李稷看重季慈,特意派了這麼多人保護她的安危。
這如何不可惡。
和楊那賤人也就算了,仗著自己的父親是晉國公,吃穿用度遠超製度,連明和宮中伺候的宮人,都比如意宮多。
可她們到底是同位分,宮中再無人越過,這般做派也就罷了。
季慈憑什麼?
一個尚且連封號都沒有都人。
想到華容太後說,季慈一定越不過她去,清怡夫人的腰杆又挺直了幾分。
“讓季慈出來見我。”
她高昂著下巴,朝門口的禁軍吩咐道。
隻是令人尷尬的是。
這些人好像將清怡夫人全然當成了空氣,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至於她的吩咐,更是無人在意。
禁軍說到底,還是李稷的私軍。如今守在這梧桐宮的門口,也隻是奉李稷的命令行事。
切不要說清怡夫人使喚不動這些人。
就是季慈自己,也同樣使喚不動。
可個中道理,清怡夫人是不知曉的。
她唯一能夠看得清楚的,便是這些人竟然將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這筆賬,又自然而然算在了季慈的腦袋上。
看到無人理會,清怡夫人冷哼一聲,竟然打算直接硬闖。
隻肖一瞬間,一柄亮得閃著寒光的刀,就橫在了清怡夫人的脖子上。
將隨著風飄揚起來的幾縷秀發削掉。
清怡夫人嚇得尖叫。
禁軍的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神色冷漠。
清怡夫人身邊的下人下意識往後退。
季慈出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差點就能讓人窒息的畫麵。
“把刀放下!”
她隔著老遠高聲喊了一句。
顧不得勞什子禮儀不禮儀,人命關天的大事,季慈提著衣擺大跨步跑到門口。
她發誓,她上學上時候八百米跑得都沒有這樣努力。
果然,人的潛力,都是被一點一點逼出來的。
季慈的伸出食指和中指,小心搭在禁軍的刀刃上,強硬地將刀從清怡夫人的脖子上挪下來。
“季慈!”
清怡夫人咬牙切齒,偏生眼睛裡的淚水也沒忍住流下來,喉間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這一聲,包含的情緒實在是太多了。
季慈光是聽著,都一個頭兩個大。
“你竟然想讓人要了我的命!”
清怡夫人一個沒站穩,雙腿一軟,就軟趴趴坐在了地上。
“絕無此心!禁軍是王上的人,我如何使喚得動?”
這可真是天大的委屈了!
她跟清怡夫人無冤無仇,她要她的命乾什麼?為自己下地獄攢一份成績?
冷笑話嘛,這不是。
清怡夫人才不相信季慈的說辭。
或許她潛意識裡是相信的。
可季慈想要弄死她,還是王上想要弄死她,這兩個選擇絲毫不需要猶豫,她寧可相信是季慈乾的。
背黑鍋的人便是這樣了,有口難言,說了也沒人聽。
季慈無法,隻好先伸手去將人扶起來。
清怡夫人直接打掉了季慈伸過來的手。
瞬間,季慈的手背就變得通紅。
她都還沒來得及生氣,隻聽得清怡夫人惡狠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