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沉默，這一刻，他放棄掙紮，他的道心破碎，他迷茫看向顧青淵。
他相信顧青淵的話，自己根本沒資格被顧青淵操控。
“可真相，又是什麼……”
古道喃喃開口，欲尋得一個真相。
他重新化作顧青淵的模樣，眸光微動，一段記憶融入古道腦海之中。
在這段記憶中，古道看見真相，看向一道道神帝之上的可怕身影，在演化藍星古史，在創造一切。
是他們創造了古道，是他們賜予古道機緣，是他們讓古道自以為化作變數。
他們給予古道最強大的力量，創造了一尊最完美的後天生靈，便是為了以古道擾亂顧青淵的心境。
隻不過無論是誰，都不會明白顧青淵的強大。
這芸芸眾生，皆隨其意。
許久後，古道輕歎一聲，瞬間蒼老許多。
他所在的藍星是假的，神話古史是假的，他的朋友是假的，他的父母親人是假的，他的愛人是假的，他逝去的摯愛是假的，他敬愛的師尊是假的……甚至他自以為是的掙脫枷鎖，化作變數，亦是虛假。
他分不清，分不清何為真，何為假。
古道周身氣息混亂，他的道，他的法，他的光陰長河，他的一切……皆隨之混亂不堪。
他時而哭，時而笑，雙眸迷茫，氣息引動萬世毀滅。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許久，古道逐漸平靜，麵色變得淡漠。
他緩緩抬起右手，落於自己那引以為傲的臉頰之上。
噗嗤！
古道將整張臉硬生生毀去，臉上血肉模糊，宛若一尊厲鬼，猙獰可怕。
唉！
古道發出一聲萬古長歎，緩緩抬手，自身軀中引出一方宇宙。
那是他創造的宇宙，裡麵的一張張麵孔，皆是他熟知的故人。
裡麵的一切，皆是他的歲月過往，他這一生的見證者。
“既是假的……為何要存在。”
砰！
古道手掌輕輕一動，捏碎他最後的留戀，他存在的意義。
他親手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跡，殺死自己的摯親故人。
看著那塵埃墜落無儘虛無，古道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收斂氣息，看向顧青淵。
“抱歉，讓你看了一場笑話……在你眼中，我很可笑吧。”
古道眼中儘是死誌，再無對生的留戀。
顧青淵麵色如以往，搖了搖頭。
“戲不錯，我指的是你。”
古道一愣，疑惑看向顧青淵，不明其意。
顧青淵背負雙手，周身血袍白發隨其應行走而動，不緊不慢開口。
“他們的布局才是真正的可笑，而你……敢於親手抹去自己存在的意義，有些意思。”
“你這茫茫一生被安排又如何？當你親手抹去過去那一刻，你便已跳脫自己的命運。”
“雖不願承認，但我做不到抹去最後一縷執念，哪怕我能做到又如何？我寧願這樣活著，直到我徹底病入膏肓。”
古道愣神，無法理解顧青淵的意思。
他不明白，強如顧青淵，又能畏懼什麼，又能因何而病。
不過這對古道而言，並不重要。
他閉合雙目，輕聲喃喃。
“結束我這悲劇一生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