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帝這句意味不明的話落入殿內幾人耳中,讓其猜不透其中情緒,隻小心的抬頭想看看上方君主的神情如何。
但中正帝隻是眉眼陰沉,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裡。
“回陛下,是。”
幾個官員最終也隻敢訥訥應是,察覺到帝王心情不愉,再不敢如方才那般舌燦蓮花。
中正帝緩聲開口:“朕覺幾位愛卿所言也有幾分道理,權巡城禦史的職位確實不適合六皇子。”
眼見幾人眼角眉梢隱隱透出的喜意,中正帝惡劣一笑:“權巡城禦史是有些低了,既然有幾位愛卿為六皇子進言,那朕就給六皇子升上一級。”
“巡城禦史,何如?”
很明顯,皇帝隻願意聽他願意聽的,既然說權巡城禦史有些低了,要給小六換一個官職,那就依照他們的意見就是。
這下來訴苦並暗戳戳告狀的幾人是真的傻眼了。
下意識的開口阻攔:“陛下,不可啊!”
本來就是為了撤掉六皇子身上的職務,怎麼這麼一通由情入理又誠懇備至的話語反倒讓六皇子由暫代職位轉成了正式任命!
中正帝微微往後仰了一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看似恭謹的幾人:“有何不可?”
“朕不是依照幾位愛卿所言嗎?給六皇子一個更適合他的官職?”
書房內的氣氛瞬間凝滯,帝王周遭的氣壓也低沉下來,正當此時,閆恪從外麵回來,手上照舊拿了一個小匣子。
中正帝緩了緩神色,隱約帶上了幾分笑意:“送他回去了?”
閆恪目不斜視,隻當幾位官員是空氣,惟妙惟肖的學著裴餘之的語氣:“回陛下,六皇子說昨夜沒睡好,趕著去會周公呢。”
“不過雖然忙著,也沒忘給陛下送的小玩意。”
這下幾個官員是真的心中有了底,原來是六皇子剛走。他們心中不禁升起了隱隱的不安,仿若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被憤怒衝昏的頭腦終於冷靜下來,但細細思量之下又覺得他們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論並沒有任何逾矩和不當之處。
中正帝點點頭,示意閆恪把匣子放到案桌上,這才看向台下諸人。
“若不是你們教子無方,縱的家中子弟不顧明文律法,朕的小六又何必如此勞累?”
帝王冷笑一聲:“自己府中子嗣做下了醜事,不說悉心教導,反而埋怨上了執法者。”
“你們到底是對六皇子不滿,還是對律法不滿,亦或者是對朕有意見?”
這話聽著耳熟,幾人瞬間想到了之前去二皇子府討公道的時候,一貫光風霽月,溫文爾雅的二皇子也是這麼疾言厲色的給他們扣帽子。
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還不是隻能跪地向皇上請罪。
“陛下明鑒,微臣絕無此意!”
中正帝對嚎啕大哭,大喊冤枉的幾人感到厭煩,一擺手就有人將幾人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