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見聞野盯著地麵走神，半天回不了神，心底本就不多的心虛，被他拋到爪哇島去。
等個示好的禮物，還搞的一波三折，他幽幽盯著聞野。
看聞野什麼時候才能回神，看著看著，晏平就發現一件事。
這大半年來，聞野個子長得挺快的，他如今身量就比聞野高小半個頭，換算成前世的身高單位，他應該是一米七八。
當年成道太早，又太急，導致他身形徹底凝固在這副少年偏青年的體型上。
聞野現在的高度，約莫在一米七四。
不過聞野今年才十七，還能長，再過一年，說不定就比他還高。
晏平平時不太介意身高這個問題，但現在忽然意識到了，他就覺得聞野的身高有些刺眼。
識海裡被鎮壓在劍山之下的惡念泄露一絲絲。
就足以讓晏平眼神微微變得不善起來。
他在思考一件事，既然聞野會長的高，想個辦法讓他長不高就行。
趁他現在發呆假裝生氣，先把他腿打折，偷摸粉碎一截骨頭？
或者搞一個陣法壓在他身上，壓著不讓長，反正他是動腦子的，長不高也不礙事。
晏平想著，嘴角微微彎起，乍一看，就像是莞爾一笑的神情，但眼底卻纏著濃鬱的惡意。
聞野思緒很多，很雜。
他能感受到外界有一股隱隱約約，卻讓他感覺到熟悉的惡意視線，心情沉鬱的時候，他不太想處理，神色便沒有絲毫變化。
直到那抹視線裡的惡意越來越濃，到了不可忽視的一種程度。
聞野才強行摒棄雜思，冷著臉抬頭看去，然後他看到了突然笑的溫和，但眼神幽然盯著他的晏平。
聞野心神一時震顫。
兩人視線相交，明明應該很熟悉的視線，在這一瞬間，卻讓聞野感覺到了陌生而又另類的熟悉。
充斥著森然的惡意，和晏平出現前他感受到的視線一模一樣，但此時，他感受到了更多的惡意。
假冒的？
聞野手指瞬間攥緊，心口狂跳，他緊緊盯著晏平，試圖從晏平身上找出破綻，同時緩緩出聲。
和他此時的心態，截然相反，他的聲音就像是遊離在軀殼外，平靜無比。
“我來給前輩送東西。”
話一出口，聞野就感覺到那股濃稠的惡意少了許多。
他瘋狂轉動的思緒中劃過一抹淡淡的詫異。
聞野沒有多想，而是一直盯著晏平。
晏平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還帶著一些愉悅，他懶散的靠在一棵桃樹上，先前溫和的笑容被收了回去，隻剩下幽幽的眼神。
“送什麼？”
聞野微微沉默，無論是從小動作，還是彆的說話語氣，眼前之人和晏平一模一樣。
他抿了抿嘴唇，展現出手裡的陣盤。
“這個，我新研製的陣法，想給前輩試試。”
在聞野開口說話打斷晏平的思緒後，晏平先前腦海中隨意升起的惡意已經褪去許多，他懶洋洋的伸出手掌，示意聞野把東西給自己。
但聞野沒動，反而是看了他一眼後，又將陣盤收了回去。
晏平手一僵，他看著聞野的動作，偏了偏頭，才將視線移到看向聞野那張冷淡的臉上，漆黑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猩紅。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聽不出一點殺意。
“你玩我呢？”
他的脾氣還沒好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耍吧。
聞野“……”
他感受著那陡然增高的惡意以及隨之出現的熟悉殺意。
來自晏平的惡意他第一次感受到，但是來自晏平的殺意，他很熟悉，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就已經感受過了。
沒有多思考，僅僅是感受到殺意的瞬間，他就能確定，眼前這人真的是晏平……
再看看晏平越發明顯的惡意和殺意，聞野眼皮微跳，來不及多想晏平對他為什麼會有這麼濃稠的惡意，他果斷開口。
“今天是我生辰，我想和前輩一起交換禮物。”
聞野感受到那股粘稠在他身上的惡意僵了一瞬，趁晏平說話前，他先補上了一個缺漏。
“前輩對我這麼了解，應該知道我生辰是什麼時候。”
晏平思緒裡伴隨著不少殺意，不愉快的情緒是真的，但愣了一下也是真的。
因為他確實不知道聞野生辰在哪天。
至少他看的原著裡沒寫過聞野生辰在哪天。
但晏平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眼睛瞬間眯了起來，聲音微涼，“你生辰，你送我禮物？”
聞野看了晏平一眼，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緩緩開口，神態平靜。
“以前我沒有長輩在身旁，所以我從未過生辰。”
“而自從上次水潭一彆後，我便再未見過前輩。”
“今天剛好修煉到了虛丹境，又是我的生辰，便想來看看前輩。”
“但我擔心前輩不想見我，便帶了禮物過來。”
聞野語調平淡，但說的內容，就顯得很可憐，且卑微。
再看看他臉上微微落寞的表情。
晏平磨了磨牙，涼涼道，“你在跟我賣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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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雖這麼說，但殺意和惡意，儘數被他重新壓製回去。
在那瞬間，聞野仿佛從封閉的水中離開，接觸到新鮮純淨的視線。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間有了一種死裡逃生之感。
直觀的麵對晏平的惡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單單是實力上的壓製，還有情緒和心理上的壓迫。
不再被晏平的惡意包裹，聞野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反應慢了半拍，他才想起回答。
“字字屬實，句句真心。”
聞野說到這，抬頭看著晏平，有一個問題，他不想再猜了，他眼裡透著明明白白的疑問。
“前輩，之前為什麼不見我？”
晏平頓了一下，再看看聞野放鬆姿態下暗含著的一點疲憊，微微蹙眉。
他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看在今天是聞野生辰的份上，晏平開口了。
“我想要你早點學會陣法，跟我回元洲，那天是我心急了。”
他一邊說一邊轉身向裡麵走去。
聞野一愣，晏平這話，是因為覺得那天做的事不太對，所以後麵才不想見他？
聞野心口微跳。
在晏平經過後，禁製的華光微微顫動，疑似有關閉的趨勢。
聞野來不及多想，眼疾手快地跟了上去，腳步剛踏進去，禁製就在他身後關上了。
……
晏平沉默的走在前麵。
聞野就跟在他身後，他思緒這時候有些混亂，剛才發生的事有點多。
趁著短暫的安靜，他理了理思路。
一開始是因為晏平的態度，他有點心悶，後來就是那突如其來的惡意，誤以為晏平是假冒的，後麵確定晏平是真的。
聞野想到這，忽然意識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