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燦淒厲的叫聲,在山洞內回響,從一開始的尖銳,到後麵的嘶啞。
聞野和晏平憑空出現在山洞裡的某塊巨石上,便聽到一聲嘶啞卻無端令人心涼的哀嚎。
聞野心頭一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便看到讓他足以銘記終生的一幕。
一個體型不大的小孩,在血池裡翻湧掙紮,慘叫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聞野心頭一緊,他眼睛緊緊盯向那個人的臉,想確定那人是不是梅燦,但始終看不清那人的臉。
就在這時,聞野忽然間感覺到了不對勁,身邊太安靜了,是那種寂靜到充滿死亡的味道。
他猛地扭頭,看向晏平。
便看到了晏平此時麵無表情,直直盯著血池的模樣,還有那雙瞳孔,在不知何時就變成了紅色。
聞野驀然回想起上次晏平在火靈城見到血池時的場景,他忽然抬手蓋在晏平眼前,蒙蔽住晏平的視線。
他甚至還無師自通的利用靈力,瞬間在身上構建了一個隔音屏障。
聞野低聲喚道。
“前輩,前輩。”
聞野感覺到手心下的眼睫輕微觸動,就像小羽毛一樣,輕微刮動,令人心癢。
他抿緊嘴唇,“前輩,現在怎麼樣?”
晏平能感受到聞野現在緊繃起來的情緒,他忽然輕笑了一聲,“放心,我沒事,我能控製好自己。”
晏平抬手抓住聞野的手腕,向下移。
他猩紅的瞳孔沒有任何變化,清晰的倒映出人影。
晏平看著那個血池的人影,還有耳旁屬於梅燦的哀嚎,這一切在不知不覺間,又替換成了他。
那種痛入心扉的痛感,是世間少有的刑罰。
晏平忽然開口。
“那個血池,其實是一種其他洲的獻祭儀式。”
“隻不過被獻祭的人不是梅燦,是那些修士的血。”
聞野目光還在晏平那雙猩紅的眸子上。
聽到這些話,他扭頭看向血池裡還在哀嚎的人,心頭一緊。
那個人就是梅燦?
“不去救他嗎?”
晏平輕微搖頭,“我們來晚了,這儀式一旦開始,熬過去就能活著,熬不過去,就是化為一灘血水。”
晏平說著,看著幻覺裡掙紮的人,以及再度席卷到自己身上的痛,他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
“想從這裡麵活下來,需要堅韌的意誌,強橫的肉體,最重要的,還是要有一門心法。”
身處血池,所有意識都被劇痛占領的梅燦,忽然聽到了一道如清泉響動的聲音,這道聲音開辟出一個能讓他意識清醒的空間。
“想從這裡麵活下來,需要堅韌的意誌,強橫的肉體,最重要的,還是要有一門心法。”
梅燦不知道這道聲音從何處來,但就像是那根救命稻草,被他牢牢抓住,他還想再見一下舅舅。
耳旁傳來一句句玄妙的心法,梅燦無法理解,但那道聲音一直沒有遠去,持續誦念。
直到某個時刻,梅燦忽然間頓悟了,血池裡的能量,不分好壞,全部被吸收進身體裡,修補著之前被溶解的肌肉、皮膚。
聞野能看到梅燦的變化,他忽然扭頭看向晏平,他看著晏平眼底猩紅從不曾褪去,卻一遍又一遍的持續誦念著某種心法。
心頭忽然劃過一絲令他心寒的悸動。
晏平他曾經遭遇過這種事,不然不會一見到類似的場景,就爆發出殺意。
所以晏平以前也經曆過梅燦現在這樣的痛嗎?
痛到什麼都忘記,隻能憑借本能的發出求救聲。
聞野忽然扭頭看著梅燦,看著梅燦身上的皮膚,一會兒完好,一會兒又是血肉模糊的模樣。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徹底溶解完,每變成血肉被溶解時的模樣,都顯得淒慘。
駐守在旁邊的魔修發出一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