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從那次他被反噬後，晏平對他的態度是越來越鮮活了。
比如說這種明顯看著心虛的神情。
以前的晏平可沒有這種情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聞野心頭微動，心底深處升起一絲微弱的希冀，但思及晏平過往乾的事，他正視著前方的血池，餘光卻瞄著晏平，假裝隨意開口。
“前輩，你對道侶有什麼想法嗎？”
晏平神情一頓，斜瞟了聞野一眼，聞野目不斜視。
晏平神情鄭重起來，難得帶上了一點勸誡，“修行一旦開始，便有不同的道，所以選擇道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要輕易動心，因為動心了也不一定會修成正果。”
聞野心頭莫名一沉，目光盯著血池，這就是晏平對道侶的想法？
若是不同道，是不是就沒有希望。
他現在兼修劍道應該還來得及吧。
晏平見他目不轉睛盯著梅燦的模樣，有點懷疑他沒聽懂，乾脆挑明。
“尤其是你們都還小，不要急著動心思，專心學習才是硬道理，不然彆怪我以後收拾你。”
聞野“……”
他後知後覺的看了看梅燦，又看了看晏平，嘴張開了一瞬，又緊緊閉上，把眼神垂下。
勇氣隻有一瞬，已經消耗殆儘。
以晏平對這方麵的抗拒，他怕他挑明的那天，就是晏平對他腦子動手的時候。
而且晏平為什麼會覺得他對梅燦有那方麵的意思？
他除了給梅燦誦念心法……
好像這一晚上他都在念，理論上來講他們第一天認識，根本不用做到這種程度……
聞野忽然頓住，他抬眼看向晏平，眼睫顫了顫，旋即就把不該有的想法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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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把目光從血池移開，虛心受教。
“前輩說的是。”
晏平打量著聞野現在的神情，感覺他應該是領悟了，剛想說什麼。
就見旁邊咕咚咕咚冒泡的血池，梅燦重新浮了起來，眉目緊閉，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活氣。
臉皮上細致的皮膚，就像一件漂亮瓷器，開始龜裂。
晏平揚了揚眉，直接把梅燦從裡麵撈起來，放在一旁地麵上，用自己的披風蓋上去。
聞野目光落在梅燦臉上裂開的皮膚上，明明沒有聲音，耳旁卻就像是瓷器在開裂，無端有些詭異。
“前輩，她怎麼了？”
聞野聲音很輕，生怕動靜大了點，就讓梅燦徹底裂開。
晏平抬手在她體內注入一絲靈力，看他現在小聲關照梅燦的樣子，眯了眯眼，乾脆跟著小聲開口。
“她現在體內全是靈力，就像一個要裝不下的罐子，動靜再大點她就徹底碎了。”
聞野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梅燦現在的模樣，輕輕開口。
“前輩以前也這樣過嗎？”
晏平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聞野，回想起以前，難得感覺心情還算不錯，他悶笑一聲，不再作弄聞野，聲音放回正常音量。
“當然有，不過這是體內靈氣和血氣不平衡的表現，等平衡了丟下去繼續就行。”
晏平說完，指了指修複好了的梅燦，把人重新扔下去。
他本想再偏頭欣賞一下聞野被噎到的場麵，結果就看到聞野有些沉甸甸的目光。
那裡麵包含著複雜的情緒，有許多和姐姐一樣，但有些又不一樣。
兩人目光對視，晏平先前被糊住的腦子，這一刻突然清醒，眼裡升起一絲銳利。
聞野照顧梅燦不是因為那些他沒經過大腦思考的東西。
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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