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十餘日流逝。
天坑底下池子裡的液體還在源源不斷的化為霧氣,蔓延向沉水石。
晏平閉眼靠在沉水石上,頭微微下垂,冷汗從眉眼上滑落。
一呼一吸間,幽藍色的霧氣隨著他的呼吸進入身體裡,胸膛微微起伏,緊貼在他身上的衣服便隨著起伏,描畫出他的肌肉曲線。
裸露出來的脖頸上,是一條條糾纏在一起的幽藍色脈絡,牢牢卡在脖頸上。
被箍住的手已經握緊,那幽藍色的脈絡同樣暴露在蒼白的手上,從指尖一路向上聚集在手背,又一路向上沒入衣服下。
祂悄無聲息化為虛影出現在晏平麵前,晏平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祂將指尖點向晏平眉心,再度往他神魂紮入傀儡絲時。
晏平眼睫才輕微一抖,便沒了動靜。
祂卻再次無功而返。
祂歎息一聲,“都落在我手裡了,做這種無畏的抵抗做什麼。”
晏平閉著眼睛緩緩喘息著,體內靈力儘數耗空,經脈裡本來隻是幽藍光點,如今經脈裡卻徹底充盈了這種東西。
痛是不痛,但那是因為有那些池子裡的精華在鎮壓。
晏平不知道他這次為了渡過潮月的選擇對不對。
體內堆積的幽藍色光點多到讓他自己都有些頭皮發麻,等潮月結束後,他得想個辦法把這些東西全部清理掉。
晏平對祂的話沒有反應。
祂眯了眯眼,直接控製晏平肺腑裡的一條經脈躁動。
晏平當即悶哼出聲,聲音低啞無比。
祂頓時愉悅起來,“再過三天,潮月就要結束了,我打算在最後一天把你徹底煉製成傀儡,就不打算說點什麼遺言嗎?”
晏平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瞳孔中略帶渙散,那是剛才肺腑驟然升起疼痛後的反應。
他咬了咬舌尖,才將眼神聚攏,他看著祂此時的虛影,意義不明的啞聲道。
“三天?”
祂手搭在晏平的臉上,笑聲詭譎,“你等不及了?”
明明祂隻是一個虛影,但晏平卻感覺祂觸摸到的地方,就像是有塊寒冰放在上麵。
冰冷到麻木的身體也不由得因此而不自覺的顫栗。
晏平本能的偏頭避開祂那隻手,不過脖頸就被束縛在沉水石上,根本無處可避。
他對祂的話避而不答,隻剩三天了,有些話可以問問了。
“千年前最後一個消亡的洲,我記得是昌洲,你是那個洲的人?”
祂還想繼續觸摸的動作一頓,眼裡的光芒閃動,“你為何會知道昌洲?”
據祂所知,當年昌洲的信息,被剩餘四個洲的洲主和天地共主聯手磨滅。
祂在青洲沒有搜到過和昌洲的隻言片語,派人去元洲,也從未有人提及過。
晏平似笑非笑,“你猜?”
祂眼神一厲,原本的撫摸的手,瞬間卡在晏平的脖子上,陰寒的指尖落在晏平的頸動脈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階下囚也敢讓我猜?”
晏平還沒說話,就被祂抵住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露出精致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