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難得覺得今日無事,和君如兩個人窩在彆院,有一搭沒一搭的閒逛閒聊著。
朝中留守的四位閣老,最近處理的政事也算比較符合他的胃口。
馬公公回朝之後,和內閣之間的拉扯關係正在逐步按照黃權的設想一般,慢慢形成。
由內閣以及禦史等,具有單獨奏事權力的輔臣們,絕密發給黃權的奏折中,明顯開始針對馬公公等的指責越來越多。
馬公公等幾處秉筆司禮太監、總管總理太監們,也逐漸捏成一股繩,朝著朝中大臣們開啟了怒火。
黃權不想管他們最後是不是人腦打成了豬頭,還是豬頭打成了漿糊。
黃權要的,是他們兩派之間可以互相製衡,平衡所有關係,強化他自己的最終決策權!
凡是兩派互相攻訐的奏折,黃權一律留中不發不回複。
犧牲,在所難免。
腹黑,符合黃權的利益就行了。
曆史的巨大慣性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加一把火,讓曆史的進程更快一步發展吧。
“君如,我好像還一直沒有陪你去逛過街。今日天氣不錯,我們也出去走走。”
黃權搖了搖手中折扇,忽然覺得有些愧對眼前的可人兒了。
要放在他來的那個時空,不送禮物不陪逛街不說情話,隻會一味地讓對方取悅自己的身心……
足夠被某些異性,釘在恥辱柱上,口誅筆伐,萬世不能翻身了。
“逛街……嗎?可是,夫君……這樣,這樣會被人笑話的。哪有,哪有男人陪自家、自家……”
原本一直笑意盈盈的君如,被黃權的提議,嚇著了。她眼神越來越黯淡,因為她自己的出身而自卑,也因為黃權的提議不符合夫綱對女性禮儀的要求。
君如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隻剩下蚊子一般的哼哼。
“自家什麼?”
“你是我的女人,我倒要看看,這普天之下,是誰敢亂嚼舌頭。”
“走。”
不由分說,黃權拉著君如的手,直接就往江南會館前院大門行去。
君如被黃權一拉手,瞬間臉上騰起一團嬌羞。
是霸道,也是愛護。
更是對傳統禮教的蔑視。
君如眼中逐漸泛起淚花。
但她還是拉住了黃權。
“妾身本就卑賤,世人辱我毀我謗我也是應該……”
“今妾身已將餘生托付夫君……”
“妾身感激夫君憐我護我疼我……”
“縱使妾身萬死,也絕不讓世人對夫君有任何被人指點苛責的可能……”
“恕妾身違背夫君的好意,妾身決不能要夫君陪著逛街,從而出入一些女兒家的場所,描眉梳頭胭脂水粉,豈可以汙了君子之手?”
“妾身該死,違抗夫君。於禮不合,於……”
君如一邊絮絮叨叨的給黃權解釋著女德,一邊早已淚眼婆娑,聲音裡滿是哽咽。
黃權愣愣的看著君如。
夫為妻綱,原來真的在曆史上存在過。
還……
還挺好的啊。
怪不得即使在黃權的那個時空裡,一些所謂的古老封建腦子裡,他們仍然堅持一直不願讓女性上桌吃飯。
症結在這裡呢。
可黃權是一個既要又要的人。
“這天下所有人,我大概最終都要為敵的……”
“區區禮數,何足掛齒?”
“我隻要我的娘子,陪在我的身邊,一輩子開開心心的就好。”
“信我。”
輕輕抹去君如的淚水,黃權這一次不再給她猶豫的機會,強硬的拉著她的手,直接就走。
“信我……”
這是君如唯一聽進去的兩個字。反而黃權說要與天下為敵的話,她是選擇性的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古時的戀愛腦,遠比平行時空裡未來,更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