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四衛乃朕的親軍,朕未登基前,四衛曾記錄者有五萬人,實際點卯僅有一萬餘人。朕大怒,砍總兵副將守備等各將軍人頭十數顆,後補足缺丁至兩萬人。仍有不少的缺額。今將南直隸陪京皇陵等處衛所軍,亦統歸於你操練。合計人馬四萬八千人。今日朕將他們全部交付於你……”
“改組為新黑虎營,你就是他們新任總兵……”
“朕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故不設監軍,後勤朕親自為你保障。”
“朕不懂打仗,隻有幾點要告誡於你……”
“一,不得殺良冒功!”
“二,對民秋毫無犯!”
“三,愛惜兵力,愛兵如子!”
“四,審時度勢,不要硬碰!”
……
“朕聽聞對方嶺南臨時起兵,大有諸侯會盟的架勢,看似聲勢浩大,實則各自為政,一盤散沙。這一點,戰場之上,你靈活把握。”
“叛軍兵馬號稱五十萬,朕已查明……”
“一陸路自豫章布陣使司來,有兵一十二萬。一海路自嶺南台澎殺來,有兵六萬整。”
“空餉,乃領兵之將中飽私囊之最大的收入。此次叛軍雖號稱五十萬,紙麵上十八萬來襲,朕斷定對方實際兵力……不足十之三四!”
“叛軍豫章一路兵馬,恐怕實數更是虛之又虛……”
“今朕發四萬八千兵實數,要的就是你以雷霆之怒,迅速剿滅豫章來敵。然後,發兵鎮守鎮南關!”
“朕知你不擅水戰,遇叛軍水師反抗,朕許你免戰、或繞而擊之,授權於你隨機應變之權限……”
“龍驤四衛,朕略微在行伍間做了調整改變,增加了不少地雷火器火炮附屬,應靈活用之。”
“朕聽聞無論邊軍京營還是衛所軍,一萬兵卒實有不足千人戰兵,又千人中又僅有百人親兵堪堪決死。你亦是親兵崛起於行伍,朕不喜……”
黃權讓鄭千戶帶去升官聖旨後,又附帶了一封自己的親筆信。
洋洋灑灑上千字,諄諄教導費了不少心。
鄭千戶告知黃權,黃虎山隻回複了三個字“曉得了……”
這還沒完,私下裡黃虎山又對鄭千戶說,“皇爺人不錯,值得去死。就是心腸太軟,婆婆媽媽,囉嗦的很……”
黃權得知後,差點被氣的吐血三升。
鄭千戶回來複命後,臉色一直比較陰沉,對黃權也是想說什麼似乎又有些顧忌。
黃權抬頭一眼看出猶鄭千戶的猶豫,也是擰巴的很。
“你是不是想說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千總,被朕破格火速提升,無法服眾?”
鄭千戶撓撓腦袋,憨憨一笑。
事實如此。
改製後的龍驤四衛,基本是滿編滿餉,還有額外的各種夥食等生活散碎補貼,哪個將卒不是身強體壯,龍精虎猛,驕傲跋扈的?
雖然黃虎山同樣來自京營,也同樣是親軍禁軍出身……
可他如今將官位做到了自己的前將軍領導的領導頭上,這是飛升了多少官級?
短時間內,誰能服他?
他能上手就指揮的動一群驕兵悍將?
那才有鬼了。
黃虎山再牛皮心中再有丘壑再會打仗,他也是人,不是空降的老神仙。
“龍驤四衛中的將官,你都熟悉吧?”
禦書房內,黃權伏案奮筆疾書,頭也沒抬,看都不看一眼鄭千戶。
他此刻手上還有一件頗為棘手的事,需要立即處理。
鄭千戶還真都熟悉那群將官,黃權平時沒什麼事的時候,他都在京營裡四處溜達。也沒少在平時,吃他們的喝他們的還要錘他們。
“給你一月時間,委屈一下,去黃虎山跟前做個臨時副將。或打或罵,以軍紀整肅的名義,讓他們至少在明麵上不敢對新總兵齜牙咧嘴!”
“一個月後,你回來複命。剩下的,就看你的小兄弟是不是真有你之前誇的那麼好了。”
“告訴他,打了敗仗不要緊,把隊伍帶散了,他就自己提頭來見我吧。”
黃權揮揮手,鄭千戶再一次領命外出。
單手扶額,黃權現在遇到的事,他一時無法下定決心。
開朝以來各級學府曾有禁例,學府門前也有“臥碑”刻字,嚴禁學子書生討論家國軍事。
後在各地書院教諭和致仕官員們的帶動下,禁例也就變成了擺設。
再之後,大征北境長城,禁軍慘敗,逃回者十不存一。關外之敵千人就敢在京城腳下耀武揚威。
皇室功勳武將集團,一時成為天下笑柄。
武將勳貴地位不再,文官上台。
自此書生學子們以討論國事為榮,朝廷逐漸也就從聽之任之變成了鼓勵……
牟定河,一個原本對家國皇室極度失望的落魄秀才,幾次想要加入流民匪軍的人,如今再一次向黃權諫言恢複舊製,禁止書生參政議政!
這個問題的本身不是問題。
問題是,牟定河一個如今在軍中做為糾察風紀、教育掃盲、思想建設的最高官員,他提出這個問題的背後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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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黃權不用再思考牟定河背後原因了。
馬公公差人送來的一份奏折,讓黃權心中殺意,再也無法掩飾!
由江南文人發起,向朝廷建言的風潮運動,逐漸蔓延至全國……
眼見第二次更大的一場風暴即將來襲!
同時,曾經活躍於淮海四省之地的白教匪軍再一次死灰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