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伶本就是一個愛笑愛玩愛鬨的人啊!
自從娘親為了護他,慘死在眼前的這座巨大的府宅之中的時候。
花伶發誓!
這官官相護的世道,這百姓猶如豬狗牛馬的世道,給他掀了,又如何?!
這一身花花綠綠的皮,他本就不在乎。
可眼前的一群走狗鷹犬,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身官皮來威脅花伶!
一聲大喝後,這剛還耀武揚威的縣衙典史,此刻臉都綠了。
尷尬的僵立在花伶對麵,他手底下帶來的民壯衙役班頭們,也全都在黑黝黝的三眼銃口下,畏首畏尾,麵麵相覷。
“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
花伶就差像少年時經曆過的戰場上一樣,手舞足蹈起來。
他們,是在怕他花伶啊!
趁著亂子,府上朱門前的中年發福男人就要轉身寒著臉離開,花伶能讓他離開嗎?
“站住!”
“哎,就那誰!”
“你不是一吃醉酒,就指點萬裡江山,氣勢如虎嗎?你不是憤世嫉俗,感歎什麼閹黨誤國嗎?!”
“怎麼今天,要當一個縮頭烏龜不成?!”
“哈哈,哈哈哈!”
“廢物!就是廢物!”
“你要是敢再邁開一步……”
“我兄弟手上的火銃,可不長眼睛!”
“你大可以試一試!”
一口氣,花伶將對眼前這個中年發福男人最後的憤怒,全部發泄了出來。
可此刻的他,反而不像剛才那樣痛快地大笑了。
台階之上的中年發福男人,原來真的隻是一個廢物草包……
花伶從他眼裡看到了驚恐,對花伶已經不是害怕,而是驚恐。
他也怕死的嗎?
一種巨大的失望落差,讓花伶心裡空落落的。
哪怕眼前的這個中年發福男人,稍微硬氣一點點也好啊?
可他沒有。
被花伶隻是簡單的一句威脅,真的一步也不敢再往朱門之後跑去。
“好無聊啊……”
花伶舉起一隻手,他身後的八個全副武裝的手下,獰笑著,準備動手。
花伶此刻舉起來的手,在縣衙典史和中年王室屬官的眼裡,猶如一柄似乎不可能出現的絕望屠刀,讓他們一動也不敢動,也讓他們似乎全部忘記說話本能。
“當、當、當……”
聲音不大不小,節奏不緊不慢。
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人,單手握著刀柄,肩膀上扛著一把巨型環首刀的人,敲了敲門框附近的鉚釘。
他的出現,直接瞬間打破了花伶的強勢控場!
來人並不強壯,也沒有一上來先聲奪人的氣勢。
花伶一種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直覺告訴他,來人很危險!
極度危險!
彆說兩把三眼銃,就是他和八個兄弟人手一把火銃,在這個人麵前,都很危險!
花伶收回了舉起來的胳膊,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來人。
這個人,花伶似熟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