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搞,是宋清許對關曦的第一印象。
掛了電話,宋清許有些沮喪。陳家嫻儘量婉轉地說“宋老師,客戶這邊開會的話,您可以通過線上會議旁聽的,不耽誤您做事,也不會惹客戶生氣。”
宋清許天真地說“我沒覺得這個會有多重要。”
陳家嫻頓了頓,才說“既然對方付費請我們表演,就是我們的客戶,客戶的需求怎麼會不重要呢?我們聽一聽人家的安排,沒有壞處,也不占用太過時間。宋老師覺得呢?”
宋清許歎了一口氣“你說得有道理。為什麼我想錯了?可能我不適合做這些。”
這是宋清許的個人情緒,與粵劇社團的工作沒有關係。陳家嫻心想。
如果是從前的陳家嫻,會與他共情,安慰開導他。可現在的陳家嫻,並不認為同事的情緒垃圾需要自己來負擔。
她與宋清許共同承擔工作。至於情緒,是宋清許自己的事情。
陳家嫻再也不要去拯救任何人,她再也不會將彆人的需求放置於自己之前。
共情與善良不應該成為她奔跑的腳銬。
陳家嫻沒有說話。宋清許又歎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陳家嫻站起身“我要再去練習一下唱段,保障現場的演出質量。”
宋清許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轉身離開。
她沒有回頭。
……
會議結束,線上鏈接紛紛斷開,會議室內的施遠卻也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一時間,會議室無比安靜。
鬱賁坐在下麵,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他不斷回憶,是有哪個環節做得不夠好嗎?施遠是在暗示什麼嗎?他忍不住想開口,關曦用眼神製止了她,鬱賁把話吞回肚子。
會議室內繼續安靜。
就在鬱賁難以忍受的時候,施遠的手機響起來。他這才站起身“我的司機來了,我走了。”
他就是為了等司機來開車?
那他為什麼自己開車跑過來?
鬱賁想不通這個奇怪的邏輯。他送施遠出門,黑色的車停在門口。
司機打開門,正要坐上駕駛座,突然被施遠攔下。
“不好意思。”施遠擋住司機,“行程有變,我自己開車走。”
施遠的目光落在駕駛座上。
黑色真皮駕駛座的夾縫裡,很不顯眼地掛著一條小小的黑色內褲。他擋住眾人視線,坐進駕駛座。
砰。
施遠關上了車門。
……
組織架構重新調整後,君子怡將人事板塊也納入麾下。40歲的君子怡心裡清楚,自己作為總裁辦公室主任的職業生涯基本到達了頂峰。
頂峰,意味著幾乎沒有再上升的空間。可她的職業生涯至少還有十幾年。
40歲,是一個足夠認清自我欲望的年紀。
君子怡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