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她清楚自己付出的代價，也不後悔。
……
吳箏洗過手，回到關曦的辦公室門口。她咬牙，推門進去“曦姐。”
關曦“嗯”了聲，溫和地看著她“怎麼？”
吳箏鼓起勇氣，說“我們談談。”
關曦看了眼日程“你說。”
吳箏哽咽著說“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關曦說“為什麼這麼問？”
吳箏張了張嘴，眼淚撲簌簌流下來“引進八家非遺工作室的項目，應該給我的，為什麼給陳家嫻？”
關曦明知故問“你想參與這個項目？”
吳箏抹乾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應該獨立牽頭這個項目，而不是參與。”她的能力足夠，各方麵條件都優秀，本應做項目負責人。
關曦直接戳破她“你是想問，為什麼我的資源，沒有傾斜到你身上，是嗎？”
還沒等吳箏說話，關曦就問“那你有爭取嗎？”
吳箏悲憤道“我自認為做好了本職工作。”
關曦說“本職工作是本職工作，但你想要更多資源，這是你自己的野心，不是彆人的，對吧？為了你額外的野心，你有額外去爭取嗎？”
吳箏無言以對。
關曦說“你不是學生，我也不是你老師。你想要什麼資源，得讓我知道，並想辦法讓我給你。你想要這個項目，這是你自己該操心、該盯著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去獲得資源，而不是等著彆人給你喂飯？”
吳箏的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那憑什麼是陳家嫻？她哪裡比我好？”
關曦反問“這是學校嗎，你要和陳家嫻爭個排名先後？你有你的優勢，她有她的能力。你不把精力放在項目上，放在比較上，除了毫無意義的內耗、焦慮和嫉妒，你還能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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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箏質問“她做了這麼壞的事，您還喜歡她？”
關曦說“我很看好她。至於喜不喜歡——有必要？我是靠著喜歡拿這份薪水的？你是靠著喜歡工作的？多人參與的複雜大項目，難道是靠著喜歡、情懷和理想來執行的？”
吳箏說“但你把資源給了她。”
關曦說“她也付出了代價。想要實現自己的目標，就必然要付出代價。而你——你說你想要這個項目，你給我做提案了嗎？這個項目，你有什麼想法，說給我聽聽？”
吳箏說不出話來。
關曦語氣溫和“跟在我身邊，熟悉全套材料，還能被人踩下去，隻能怪你自己。如果你的愚蠢再一次拉低這個職位應有的水平，你就去拆遷組吧。我的意思表達清楚了嗎？”
……
下班的時候，陳家嫻擠在等電梯的人群中。關曦的舊包背在她身上。
就好像施遠大張旗鼓地為她升職，這是他對李卓秀的態度；她很迅速地把包背在身上，這是她對關曦的態度。
宋卓湊過來，摸了摸她的包，很羨慕地說“什麼時候我也能背上lv。我也想做你這樣的精英，體麵，光鮮。”
精英？體麵？光鮮？
陳家嫻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看待潘喬木、關曦等人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而此刻，她說不清自己懷著怎樣荒誕的心情。
她隻能自嘲地笑了笑，用力攥緊舊包的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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