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乘電梯直落。
趙枚低聲責怪施遠“雖說我們要刻意激怒老總裁,但你說話也太難聽了!老總裁萬一被氣死,我們就完了。”
施遠冷冷道“口不擇言,才能讓老總裁相信,我們已經急了。她知道我們在騙她,但以她的性格,會以為,既然她能拿捏住我們,就有能力把我們下的餌吃掉。”
趙枚說“就和十年前一樣,對嗎。”
十年前,針對股權架構改革,這間辦公室也發生過激烈的爭吵,最後以高管的失敗而告終。
施遠說“她會認為,十年前我們無法成功,十年後也一樣。她說過,好用的烈犬,沒有不咬人的,重要是駕馭。”
一名區域總裁低笑“我以為我是工具,原來我是狗。”
趙枚說“做工具也罷,做狗也罷,都不重要。世上沒有一蹴而就的談判,拉鋸是正常的。我們今天先試探出老總裁的底線,後麵再談股權架構改革,會相對容易些。”
另一區域總裁問施遠“遠哥!秀水市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施遠淡淡道“這次,不會有問題。李卓秀已經老了。而且——我們有鬱賁。”
趙枚輕歎“鬱賁是個正直的人。我們挑他進來,花了十年時間,保護他的正直,就是為了今天。”
另一名總裁說“老總裁不喜歡鬱賁。她向來不喜歡強頭強腦的人。”
施遠冷聲“但是老總裁信任他。”
四個人微妙地停頓了一會。
有人問“鬱賁已經趕走了吧?”
施遠很簡潔地說“趕走了。一切按計劃進行。”
“叮。”
電梯下落到1層。
……
“聽說鬱賁離職了。”沈之衍問君子怡,“能否幫我牽線,把鬱賁挖到集團這邊?我想他到我手下做事。”
君子怡想了想,客觀地評價“鬱賁這個人,過分正直,有一顆赤子之心。你這種陰險奸詐的性子,應該挖不動他。”
沈之衍對君子怡給自己的評價並未感到冒犯,欣然接受“謝謝誇讚。但你以前總說他愚蠢?”
君子怡說“在職場裡講真誠,講理想,玩赤子之心,可不就是愚蠢嗎?這不矛盾。”
沈之衍玩味道“看樣子,雖然你嘴上罵他,但你對他的評價並不低。”
君子怡沉默了半晌。
“我很敬佩他。”她低低說,“如果有條件,我也想做這樣的人。我不是美醜不分的。”
關於鬱賁的話題淡淡劃過。
近來的卓秀集團乃至地產行業暗流湧動。君子怡在集團沒有自己的小團體,依賴關曦的信息也不是長久之計。她必須扶持沈之衍。
所以,交換過信息後,沈之衍向君子怡提出一些幫忙鏈接的資源,君子怡應了。
沈之衍沉吟片刻,又向君子怡透露“第一季度,李卓秀打算提拔一批集團高管。你考慮過調崗去深圳總部嗎?”
君子怡想了下,說“不考慮。”
沈之衍問“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你不必和我客氣。而且——你不忠誠於李卓秀了?”
君子怡搖頭“我的忠誠已經結束了。目前我的資源全在越城,現在去集團,我隻能被李卓秀扶持、控製,缺乏進軍董事會的競爭力。我需要繼續藏鋒。”
沈之衍端起杯子,喝了口檸檬水。
調崗去集團,職級飛升,君子怡還不滿足?
她想要什麼?
兩個人把各自手上的人脈網絡又對了一遍。新年新氣象,此時正是社交旺季。但這次的社交名單上,沈之衍沒看到施遠的名字。
沈之衍又回想了一遍,確實沒有。
他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君子怡的目的其實是越城分公司總裁的位置……
分公司總裁可是封疆大吏,有實權的!
光想一想,沈之衍就無比驚喜了。
這是不是她留在越城的根本原因呢?
在這一刻,暖光下的君子怡柔美的輪廓落在沈之衍眼中,變得如此誘人。
沈之衍突然說“我會儘我所能幫助你。你知道,我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