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瑾看著清瘦背脊上的黑色液體,眼睛暗了暗。
上輩子自己跟著哥哥複仇的十年,遇上過一個神醫。
那個神醫偶然在哥哥毒發的時候看過傷口,一口斷定哥哥是個藥人。
從小培養喂毒,一般小孩承受不住毒性,基本上都會夭折。
但是哥哥身體有常人不同的自愈能力,傷口也好得比正常人快好幾倍。
這個毒經過長期投喂,已經和哥哥渾身血液融合在一起。
當時神醫一臉歎息,可惜啊可惜,如果小時候能夠在毒發的時候把毒血排出體外,停止喂毒,這樣下來以他的自愈能力,是可以抑製的。
毒血會一年比一年少,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配合藥引,是可以完全好的。
現在渾身血液都混上了毒性,已經無法挽回了。
哥哥聽到後,隻是安靜的站了一會兒,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之後打架時更加不要命,撒血殺人這種事情常有發生。
林懷瑾將黑色濃稠液體擦去。
“哥哥,隻信我好不好。”林懷瑾對著哥哥背上的十字創口,往傷口輕輕吹氣,希望能緩解一點疼痛。
“好。”林清的聲音被枕頭悶得沉沉的。
“哥哥,你這個是可以治療的,你相信我。”
林懷瑾伸手把哥哥脖子上的頭發撩開,以免蹭到流出來的液體。
“好,我信小瑾。”
依舊是悶悶的,就是不抬頭。
像一隻鴕鳥。
“還有,父親他他的話你儘量彆聽,沒什麼好話。”林懷瑾說道,該上眼藥就上。
“小瑾?”林清驚訝得側過了頭,紅色眼睛看向林懷瑾。
一直以來,依賴父親的小瑾為什麼會說這種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父親他?……你為何…?”
林懷瑾知道現在並沒有什麼理由說服,畢竟自己上輩子得來的見識,有點過於天方夜譚,信服力不夠。
“你被關後山之前,因為被波及,我當時倒在地上,看起來像是暈了,其實隻是震蕩太嚴重,一時動彈不了。”林懷瑾決定透露一部分。
“那天,我看見父親了,但是他沒有過來,他就遠遠地看著你被孫長老打,直到很久之後才出來,他根本不想救我們。”
林懷瑾說完這話後,林清隻是靜止了一瞬。
又把頭埋到了枕頭裡,呆呆得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身體的疼痛再次喚醒了他的意識,林清微微蹙了下眉頭克製著身體的顫抖。
等緩過這段,再抬起笑容看著林懷瑾,那眼神似乎有看透一切的通透,又似隻是孤寂到深處的漠然。
“小瑾,父親應該是看出你沒事,所以才沒出手的。”林清看著林懷瑾,竟然還在安慰他。
“那哥哥呢?他為什麼不救哥哥?”林懷瑾決定再上點眼藥。
“父親他一直不喜歡我,他可能是想鍛煉我……看看我的極限在哪裡。”
林清不想讓弟弟接觸到這些事情,他希望弟弟身邊的世界都是美好的。
林懷瑾看懂了哥哥的眼神,但是卻不想認同。
那個父親已經是從骨頭壞到根了的,不可能一直假裝好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露出獠牙。
不,應該說他已經開始動手,在偷偷給哥哥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