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
導演:“雖然咱們和普通片場不一樣,但是儀式還是要有的,恭喜殺青。”
這是一個為期兩年的動畫項目,傅清微作為重要角色的動捕演員,每月或每兩月集中錄製戲份,時長一到兩天不等,導演也和她見過很多次了。
“謝謝導演。”傅清微沒去摸紅包的厚度,放進了口袋。
動畫導演笑眯眯看著她,目光有讚賞也有惋惜:“小傅啊,以你的外形條件,完全可以去做更大眾的演員,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可以幫你介紹,雖然不是什麼大製作,但肯定比現在掙得多。”
傅清微的五官不是濃烈的類型,單看甚至有些寡淡,臉頰帶著天生的蒼白,唯有一雙眼睛極有神韻,眼尾細長,濃墨重彩,生生將整張臉襯托出幾分麵若桃花的綺麗。
她唇色很淺,隻要稍稍妝點胭脂,勝過世間千嬌百媚。
導演敢打包票,隻要她願意露臉,有的是機會。
傅清微笑了一下,道:“不用了導演,我喜歡這份工作。”
這不是謙辭,比起台前,她確實更喜歡幕後,深藏功與名的感覺,而且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鎂光燈下的生活。
既然她這麼說,導演也不強求,隻道:“你快畢業了吧,如果沒有更好的去處,要不要當職業動捕演員?”
“我會考慮的。”
“透露一下,希望大不大?”導演有點調皮。
“大。”傅清微想了想,實話回她。
她確實喜歡這份工作,這幾年就業形勢也確實不好。
導演哈哈笑起來。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到家記得報個平安。”
傅清微似乎有些動容,輕輕嗯了一聲。
晚上九點,地鐵還運行著,傅清微找到了個空座,經曆了一天的工作,身體疲憊,腦子卻終於有時間去回憶早上的事。
深山道觀裡,仿佛被封印的棺材裡,穿紅色道袍的神秘女人。
她究竟是誰?她還在那裡嗎?
和她的夢有關係嗎?為什麼紅蓋頭下會是她的臉?
還是說因為自己太過害怕所以下意識把昏迷前看到的臉代入了夢裡?
小紙人在她腦袋上頭暈目眩地轉了一天都要吐了,蔫蔫地趴在她頭發裡,已經快朝十晚十了,道觀的女人仁慈地給它放了半小時的假,切斷了水鏡。
觀中月色亦如水,夜風吹得水麵漣漪輕漾,密密的樹葉搖動,滿山隻有風清寂的聲音。
地鐵到站的廣播聲喚醒了傅清微的出神,此時車廂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對麵的車窗映出她兩手抱著帆布包的身影,看著看著,她發現自己的影子有些奇怪。
比如她明明是兩隻手拿包,影子的一隻手卻放在腿上,還低著頭。
傅清微懷疑出現了幻覺,用力地閉了閉眼。
再次睜開眼時,影子空著的那隻手已經舉到了耳邊,往下揮了揮,似乎在和她打招呼。
影子突然抬起臉直直地看著她,嘴角拉出詭異的笑容。
傅清微猛地站了起來。
昏暗的車廂陡然變得明亮,車廂裡僅剩的乘客都好奇地看向她,傅清微下意識想抬手指向對麵求助,鏡子裡的影子也抬起了一半的手,另一隻手拿包,和她彆無二致。
“不好意思。”傅清微道了歉,匆匆走出開了的車廂門。
地鐵大廳明亮,執勤的工作人員隨眼可見,傅清微急劇跳動的心臟慢慢平複——早知道就不該聽甘棠的,昨晚看什麼恐怖電影。
之後再沒有遇到古怪的事,傅清微一路平安地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與此同時,小紙人上崗,山上的女人重新打開了水鏡。
傅清微攢了一些積蓄,為了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租了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臨近地鐵站,有單獨的廚房和衛生間,房東直租,網上聊的時候一直說最低1500,一分少不了,見了麵立馬又給她便宜一百,還主動提出換台新空調,原來的太費電,不劃算。
傅清微隻好謝謝她,續租的時候特意買了份小禮物送給她。
傅清微大三搬出來的,現在已經住了一年,房子裡都是她的生活痕跡,陽台的盆栽,沙發的書本,客廳的健身器材,今年房東把她家不用的遊戲主機送來了,說年輕人都愛玩,讓她也試試,勞逸結合嘛。
白天的經曆,晚上古怪的影子,傅清微回到家裡,心跳得還是有些快,於是開了家裡所有的燈,坐在沙發裡。
翻了會兒昨天沒看完的書,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俗稱的子時。
傅清微拉上所有的窗簾,關了客廳的燈,回到臥室打開衣櫃。
翻動木質衣架的聲響,摘下睡衣,走進浴室,打開了淋浴的水龍頭。
她伸手抓住自己衣服的下擺,動作嫻熟地褪了下來,和她五感互通的女人同時感覺到了空氣裡的涼意。
怎麼會突然變冷?
她從棺材邊快步走到水鏡前,入目是雪白光滑的手臂,掛著細細帶子如同褻衣的小物件。
她把剛換下來的內衣整齊疊好,放在小凳子上,手繼續往下,觸到了彈性十足的邊緣。
道觀裡的女人難得色變,脫口製止道:“住手!!!”
傅清微渾然未覺,小腿抬起來,最後一塊遮身的布料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