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長,又救了我一次。”
道長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冷豔回她:“自作多情。”
“……”
不知為何,傅清微竟然輕輕地笑了一下。
她臉色極白,眼尾卻被咳出了一片浸潤濕意的潮紅,於是膚色愈白,唇愈紅,一向清淡的臉,燈光下美得驚心動魄。
穆若水攥著水杯的指節緊了緊。
她視線下意識想移開,一種莫名其妙的勝負欲讓她抬起了臉,筆直地看向對方。
傅清微又笑了一下,問她道:“道長有沒有看到我手機?就是一個……嗯,比紙片厚一些,長方形……”
她意識到這樣描述對方也可能聽不懂,所以一邊說一邊比劃。
“點一下就會亮起來的。”
穆若水麵不改色從袖子裡掏出她的手機,遞給她。
傅清微也不動不驚:“謝謝道長。”
仿佛絲毫沒覺得她的手機在對方身上有什麼不對。
傅清微從容接過手機,撥打了120,說她不小心食物中毒,要去醫院洗胃。
120半小時後到,傅清微掛斷電話放下手機,喉嚨和胃部熟悉的感覺翻湧,她又要去衛生間,穆若水叫住她,淡道:“你現在隻是心理作用,吐不出什麼。”
“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住,覺得惡心。”傅清微苦笑。
“很惡心嗎?”道長問。
“是吧。”
“我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你走近些。”
傅清微依言靠近,來到穆若水的身前。
“再靠近些。”
傅清微有些不自在,她們倆的臉相距隻有十幾公分,幾乎能看清女人長而卷翹的睫毛。
“再近些。”女人近在咫尺的聲音像是蠱惑的情絲。
傅清微咬了咬唇,緩慢靠近,後頸突然傳來一陣劇疼,緊接著失去了意識。
穆若水接住昏倒在她懷裡的年輕女人,唇瓣微微揚起。
這樣不就好了?
但她絕不隻是好心幫對方止吐,而是蓄謀已久。
穆若水瞧著對方昏迷的臉,食指指背刮過年輕女人柔滑的側臉,輕歎道:“都跟你說過不要自作多情了,怎麼不信呢?”
穆若水起身,將懷裡的年輕女人橫抱起來,大步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幽香拂過鼻翼,穆若水腳步驀然一頓。
心念動了動,但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動作像是驟然被打斷,幾秒後才重新續起,她的步履變得輕且穩重,平穩地將對方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穆若水出去倒了一杯水回來,半扶起對方的身子喂她喝下。
傅清微隻是昏睡,呼吸變得均勻,安靜地躺在床上。
女人坐在床沿,暫時遺忘了她的來意,一動不動地凝視對方的睡顏。
就好像……
就好像她曾經這樣看過她成千上萬次。
穆若水恍惚地想道:
她是不是……胸口有一顆紅色的痣?
女人鬼使神差地伸出雙手,靠近傅清微的領口,一顆一顆解開她睡衣的紐扣,在左胸口起伏接近心臟的地方,連綿的山巒間,紅痣像是朱砂一樣點在她的心口,隨著主人的呼吸,它仿佛也有生命似的,愈發鮮豔奪目。
一聲痛苦的悶哼從穆若水的口中發出來,喚醒了她的神智。
她挽起袖口,手腕的紅線比來時更深了,豔若鮮血,她再次將視線投向昏睡的女人,目中毫無憐惜,隻剩一片冰冷。
她俯身下來,壓低身子,昏黃的燈光影影綽綽地將兩人籠罩在一起。
穆若水將她的臉埋進了對方的脖子,唇瓣上眾多的毛細血管感受著薄薄皮膚下血液的流動。
就像另一種無可奈何,越過歲月長河,終於在這一刻長久地相擁。
穆若水比上一次遲疑了更久的時間。
傅清微醒得比她預料得快很多,齒尖正準備刺入血管的時候她就醒了,穆若水下意識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語氣帶著不曾有過的安撫的溫柔:
“我會輕一點,忍一忍,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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