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的腦子空白了一瞬。
傅清微坐到她腿上以後,還扶著她的肩膀調整了一下姿勢,和她的腿親密接觸的地方彈性又軟綿,透過一層綢緞外褲分毫不差地傳遞到穆若水的感官。
睡在棺材裡好多年從來不近美色的道士承受不住了。
也不知是哪裡受不住,總之就是大腦拉響警報,對著她的耳朵大喊危險危險——
“你大膽!”
傅清微被她突然起身的動作掀翻,在跌飛出去之前被女人本能拉了一把,穩穩地送到斜對麵的單人沙發。
突然坐進沙發裡的傅清微:“?”
穆若水的呼吸都加快了,眼珠泛紅,戾氣翻滾:“信不信我殺了你。”
傅清微:“對不起。”
穆若水一怔。
傅清微:“我不知道這樣會冒犯到你,我以為我們倆都是女人,所以……我隻想你能更好地咬到我的脖子,和前兩次一樣,總之非常對不起。”
年輕女人站起來,鞠躬九十度。
穆若水:“……”
眼底的紅色慢慢褪下去。
算了,下不為例。
她在心裡已經沒脾氣地原諒了對方,但冷臉還是多擺了好一會兒,默不作聲地喝水,也不理人。
傅清微把自己電視櫃底下的零食都拿出來推到她麵前,無聲地討好。
穆若水才瞧不上這些東西,看都不看一眼。
道長一時哄不好,但澡也是要洗的。
有穆若水在家,鬼神避讓,傅清微眼睛和耳朵從來沒有這麼乾淨過,安全感比英叔提升了三倍。
她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畫了眼線,看起來還挺妖豔的,不知道這次占了她身的鬼還做了什麼?傅清微也不敢問客廳那位,生怕剛平靜一點的觀主又炸毛。
傅清微關上衛生間的門,開始脫衣服。
穆若水聽到衛生間傳來一聲驚叫,一把按下門把走了進來,看著衣不蔽體但是安然無事的年輕女人蹙起繡眉。
傅清微顧不得衣衫不整,手裡捧著三道變黑的符籙,心碎成億萬片。
“我的符……”
她昨晚用舌尖血好不容易畫出來的兩道符,受了那麼多的罪,舌頭痛到現在,換來的寧心符。
全沒了嗚嗚。
傅清微悲傷難抑,淚光楚楚,哀戚地看著她的心血,一夜之間毀於一旦。
它們甚至沒活過一天一夜的時間,但凡過了一天,她都不會這麼難過。
穆若水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以為然說:“幾道符而已,再畫就是。”
對她來說當然簡單,可傅清微隻是凡人,她舌頭的傷還沒有痊愈,今天甚至都沒能吃上一口飯。
傅清微垂著臉,聲音低迷。
“道長,我想洗澡,請您先出去吧。”
“不許一驚一乍。”穆若水回頭對她說。
“嗯。”
傅清微送她到門口關上門,抬睫的一瞬間穆若水還是看到她下睫毛的濕潤。
穆若水在門口麵了會兒壁,掏出手機。
吉普車平穩行駛在夜間公路,占英已經在副駕駛睡著了,被來電的特彆鈴聲吵醒,她隻聽一耳朵便徹底清醒,擠出誠心誠意為老祖宗服務的笑容。
“觀主晚……”
“一天,找到那隻妖鬼,我要把它挫骨揚灰。”穆若水說完,按下掛斷。
嘟嘟嘟——
熟悉的忙音。
占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遲鈍的大腦消化著剛得到的信息。
吉普車在路邊一腳急刹停了下來。
占英拉開車門,給自己的臉潑了一瓶礦泉水,換到駕駛座,大燈齊亮,黑色吉普朝著鶴市的方向彈射出去。
等她確認了是哪隻妖鬼給她找事,她先暴揍一頓!
……
傅清微洗完澡,收拾了自己因為三道符籙一次性被毀低落的心情,一身睡衣從浴室裡走出來。
穆若水保持著她第一次進門前的姿勢,從沙發掃過來一眼,見她眼瞼有一圈淡色暈開的粉,保不齊躲裡麵悄悄哭過了。
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還要興師問罪——
“為什麼不按時回山?”
“我……”傅清微的注意力一轉移,忘了符籙的事,想著怎麼用她能理解的語言解釋。
“有人拖欠我工錢,想找機會賴著不給。”傅清微低聲說。
“多少?”
“半年的生活費。”
“勉強算你情有可原。”
傅清微:“???”
居然就這麼輕易過關了?穆觀主轉性了?
穆若水:“下山之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