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山腳，天元書院山門前，有一處茶攤。
茶攤的老板，是一個滿頭銀發，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這個茶攤開張已有半年，過往的商客路過此處，總會停下來歇歇腳，喝杯茶。
此時，正值中午。
兩位來書院送菜的車夫，一邊喝茶解渴，一邊衝老板問道
“店家，你光賣點茶水，能賺到錢嗎？”
那銀發男子正在收拾桌子，聽到這話自嘲道
“能掙個溫飽就好，我無兒無女，無牽無掛，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那個叼著煙袋的大叔，聞言笑道
“還是你想的開，不像我們，年輕的時候掙錢娶老婆，等老了，還要給兒子掙錢娶老婆。唉！這點比錢，全花在女人身上了。”
店家聞言，臉色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不過還是陪著笑臉說道
“繁衍後代，是物種的本能。我沒有兒女，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了。”
兩個車夫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朝著店家的下身猛猛打量著。
“你進過宮？”
那銀發男子似乎不明白兩人在講什麼，疑惑的問道
“進宮？什麼宮？”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掛著戲謔的表情。
“裝什麼傻，還能有什麼宮，皇宮唄。”
銀發男子聞言思索了好一會，這才恍然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以前確實去過一趟。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兩個車夫一聽，樂的捂著肚子狂笑。
他們沒想到店家這麼大個人，說話竟如此癡傻。
“哈哈哈。那還用猜嘛！去過宮裡的人，能生那就怪了。”
“哎呀，你也怪命苦的。年紀輕輕就被去了勢。無兒無女，以後老了孤苦伶仃，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銀發男子似乎被說到了傷心處，他抹著眼淚說道
“是啊，這天地間，再也沒有能讓我牽掛的人了。我活著也不為彆的，隻為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原本還笑嘻嘻的車夫，聞言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慌忙站起身來，驚恐的看向四周。
他們從懷裡掏出幾個銅板扔到桌上，小聲衝店家說道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敢亂說，小心殺頭啊！”
說完，兩人也顧不得喝茶了，牽起騾馬就朝城裡趕去。
隻留下店家一人，怪異的看著兩人的背影。
“奇怪，為什麼總感覺這兩人，說話怪怪的。”
這個店家不是彆人，正是在此埋伏了半年之久的碣厄。
剛開始，他以為用不了多久，就能逮到關千山。
然後把他擄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慢慢折磨。
可是一連幾個月，都沒見到關千山的影子，碣厄就慢慢急躁了起來。
正當半月前，他快要忍不住衝進書院之時，卻被天上的詭異巨眼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巨眼出現之時，碣厄連爬起來的勇氣都沒有，好像直麵高階天獸一般，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當妖異巨眼釋放出漫天厄雷那一刻，碣厄以為自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