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點點頭,目光掃了過去,隻見枯枝落葉覆蓋的山腳小路旁,立有一塊斑駁石碑,上麵刻有蒼勁有力三字,“雷音寺。”
仔細盯著這三字,宇文拓心中不知為何會泛起一絲漣漪,像是山中狐妖蠱惑人心。
細細想了下,少年決定繞過此地,這地方有點邪。
背後的璃月出聲道“這雷音寺估計就在半山腰,要不我們去借宿一晚,相信等到明天我就能行動自如,就不用你背著了”
看著低下頭的女子,宇文拓點點頭,背著她躍向了半山腰。
順著人為踏出的小路,果然看見一座寺廟。
古寺有些殘破。曆經歲月風霜的模樣,甚至有些頹敗。
踏上青石板鋪就得正路上,左右兩邊漸漸出現兩丈高的石像,他們有的身披儒衫,麵孔卻不像是人族,有的則是麵色赤紅,天王怒目,長有獠牙。
更多的,是人形石像,他們俯首跪地,朝著寺廟方向虔誠跪拜。
赤陽落下,一陰一暗,仿佛活物,正在盯著二人,十分詭異。
剛才山腳下還能聽聞的誦經聲,來到了寺廟門前,反而消失了。
周邊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前方在山頂籠罩下顯得陰暗的寺廟刹那出現光亮,無數盞油燈浮現,裡麵的誦經聲也隨之重新傳出。
“咚咚咚”
宇文拓眯起眼眸,抓起門口上的銅環輕輕敲了敲。
片刻過後,寺廟大門緩緩打開。
開門的人,乃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和尚,身披黃袍,脖頸帶有長串佛珠,兩邊掛著大垂耳,個頭不大,卻露出大肚。
宇文拓雙手合十,佛唱一聲,道“大師,在下想要在貴寺借宿一宿,可好?”
說罷,急忙拿出幾枚金錠,美其名曰,香火錢。
小和尚望了一眼少年手中熠熠生輝的金錠,笑著搖了搖頭,道“借宿有何難,無需施主出錢財。”
宇文拓盯著他,隻覺得那張看起來稚嫩的臉龐,有種十分老成的感覺。
就像是活了幾百歲的老人,返老返童。
說罷,小和尚打開寺廟大門,引領二人朝著廂房走去。
途中,宇文拓知曉了這位小和尚的法號,隍鶥。
原來這寺廟中,不止隍鶥小和尚一人,他果然如宇文拓猜想的一般,是那返老返童的老神仙。
他還有四個徒弟,法號分彆為“不空”,平時打理寺廟各種雜貨,極少走出大門,極其喜歡與人辯論佛經討論禪術。
二弟子法號“不能”,四弟子中最屬他為武力超群,拳腳功夫甚是了得,是一位武道宗師,除去他們師父隍鶥,幾乎無人是他對手。
三弟子法號“不經”,是個與隍鶥有些相似的胖和尚,是四人中最為懶惰的存在。
四弟子法號“不白”,是幾人中最晚上山出家的弟子,俗前乃是一位唱戲的醜角,後看淡世俗紅塵,上山剃度成佛。
除了這四位弟子,還有一位麵目猙獰的掃地僧,聽隍鶥介紹,他曾是西涼洲某條大江中的魚妖所化。
當年隍鶥在江邊念經誦佛,無意感化,而後跟著回到了這雷音寺。
將兩人送到廂房後,宇文拓再次行禮,隍鶥亦是還禮。
推開廂房,裡麵略顯陳舊,但一塵不染。
中間放置有一桌,上有事先點好的檀香,白煙嫋嫋,清香怡人。
而後便是左右兩處臥榻。
宇文拓將璃月放下,自己自顧自走出房門,在周邊打量起來。
這裡應該是寺廟後院,清幽無比,石拱橋下流淌著溪水,遠處修建了一座座佛塔,供著一位位佛陀。
走了一圈,宇文拓的感知能力超凡,發現這寺廟駐留的香客旅人並不止他們兩人。
後院背靠大山,大山之後,能夠看到一座露出半截的塔身,遠遠望去,便有一種震人心魄的壓力,若是尋常香客靠近,恐怕會暴斃當場。
宇文拓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座高塔,沒來由心頭一震,情不自禁的念道“浮屠塔”
“此番輪回後,涅盤不再易”
宇文拓打了一個寒顫,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這座十分邪性的浮屠塔下。
饒是自己精神力如此不凡,仍是被其影響。
這座雷音寺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施主,心不靜,則不鳴,千萬不要被這浮屠塔所影響。”
“我雷音寺落地此處,一是為普度眾生,二是頌佛念經,一日複一日磨去這浮屠塔魔性”
法號不空的和尚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宇文拓身後,雙手合十佛唱一聲開口道。
宇文拓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發現如木雕石像訥然,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隻好作罷。
點點頭笑道“久仰久仰,雷音寺,果然名不虛傳。”
聽到這話,不空和尚會心一笑,道“雷音寺落地已有數百年,但期間香客凋零,少有人知曉其存在”
宇文拓扯了扯嘴角,也不過多言語,朝著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