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風。
聽到這個名字,宮土以為眼前的人瘋了。
曉風要的是一個擅闖無晝穀被風無垢親自抓進唯一一間死牢的人,隻有觸碰到風無垢逆鱗或是與他有著深仇大恨的人才會被送進那個地方,對於穀中人來說那裡就是個有進無出的地方。
一旦有人被關了進去,就意味著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
嚴重如千麵郎君的背叛都還保住了一條命,宮土想象不到穀主和唐若風究竟有什麼恩怨會讓他狠心至此。
在宮土眼裡,曉風是在要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對不起風姑娘,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你隻要把我的話轉達給風穀主就可以了。”
“請講。”
“明天那出戲,沒有我們演不下去。要我乖乖就範很簡單,還我一個活著的唐若風。”
“我……”
正當宮土猶豫著要不要替她轉達這番話的時候,風無垢的聲音在洞裡回蕩了起來。
“人暫時不會給你,他的賤命姑且留著,你滿意了?”
果然不出曉風的預料,黑漆漆的無晝穀裡隻怕到處都連著能夠傳遞聲音的筒子,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他的耳朵。
“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我要所有人給他陪葬。”
這不是她第一次為了唐若風說出這樣的狠話,但卻是第一次在一個比自己強的對手麵前撂下決絕。她不怕會激怒風無垢,隻怕他還以為自己是畏首畏尾、任人擺布的小丫頭。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微垂,嘴角微微揚起,含蓄平和,甚至還略帶羞澀。隻聽聲音或許會覺得她不過一句玩笑,但是站在她麵前的宮土早已四肢僵硬,站在原地不敢動不敢言。
他的發梢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他的衣擺被割成了稀疏流蘇的樣式,他周身被淩冽的殺氣包圍,蓋頂的壓迫感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他殺過很多人,也見過很多人殺人,可是就算把那些人的殺氣加在一起,都不如此刻眼前這個不久前才因為怕黑而顫抖個不停的小姑娘來得猛烈和駭人。更重要的是,隻要殺過人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散發殺意,能力越強的隱藏得就越好,而她的殺意收放自如,一旦流露,不需要出手就足以令人先輸三招。
他相信,要人陪葬這件事,她說得出,也絕對做得到。
“風,風姑娘,在下,就,就先,先告辭了。”
他磕磕巴巴的說著,提醒著曉風自己沒有惡意。他退後半步,感覺腳下如同負了千斤枷鎖;再退半步,他的眉心隱隱有些濕潤,伸手一摸,指尖便點染了一朵小小的紅梅。
“宮護法,我的意思風穀主未必全都能明白,還得辛苦你好好和他說一說。”
“在下,明白。”
曉風的目的達到,轉身走進風無垢安排給她的房間。她就站在門口,等著兩個侍女放好東西回來扶她。一步一陷,地麵鋪著柔軟的毯子,就算摔倒也無所謂。她也不知道房間裡究竟有哪些東西,倒是撲麵而來的藥香增添了幾許安逸。
“你們倆叫什麼名字?”
“我叫琴心。”
“我叫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