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明華這麼說，利國維連忙將茶杯放回到茶幾上，坐直了身子。
看到利國維這麼一副模樣，孫明華笑著擺擺手，“老利，放輕鬆點。剛剛在政史辦公室外你就這樣！要不我為什麼帶你來校長辦公室聊天？這不就是不想讓你有太大壓力嘛！”
利國維聽完，坐的筆直的腰略微的躬了躬，連忙賠笑道，“是是是，校長您說的對！我就是和領導說話太緊張了一點！”
孫明華笑了笑，掏出煙盒，從裡麵抽出兩支中華，一支自己叼進嘴裡，另一支扔給了利國維。
“你應該抽煙吧老利？”得到了準確的答複後，孫明華自顧自的點上後，看向利國維招呼了一聲，“來，抽根煙老利，彆客氣！這抽了煙後啊，就不會緊張了。”
利國維張開雙手，一把接過了孫明華扔過來的煙後，聽到孫明華的話連連點頭，但又不敢真的就這麼學著孫明華將煙給點上。
很多時候，領導可以跟你客氣客氣，但你不能真的就當真了。
你如果真的把領導的話當真，跟領導不客氣了，那領導以後遇到了什麼事情的時候，想到了你那天的不客氣，他也就真的跟你不客氣了。
看到利國維隻是小心翼翼的將煙夾在手上，不敢真的給點著，孫明華的心裡十分滿意。
這利國維不比朱來為好？孫明華早就有點不滿朱來為了，事情乾不好，出了什麼事不會自己解決，就知道來找他這個校長！
事事我都替你乾了，特麼我要你這麼一個廢物還有什麼用？
孫明華雖然心裡十分滿意，但麵上絲毫不露聲色。
在他看來，禦下之道，就是這樣，不能讓底下人看透了你的心思，不管說什麼乾什麼，都隻能說一半，讓下屬去琢磨。
這樣，做出來的功勞，有他的份兒。即使出了岔子，也可以把鍋甩出去，說是下屬個人的問題。
孫明華滿意於利國維的有眼力勁兒，於是再一次招呼利國維，“老利啊，不要這麼拘謹嘛！來，把煙點上！”
領導第一次招呼你，你拒絕了是客氣。
但領導再一次招呼你，你再拒絕的話，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於是，利國維連忙將煙放進嘴裡給點上了。
但除了剛開始為了點煙吸的那一口外，利國維卻是再也不去碰手裡的煙，這讓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孫明華再次覺得，利國維這人可以培養。
再一次吸了一口煙，將過了一圈肺的二手煙吐出後，孫明華這才說起了正事。
“老利啊，我一直覺得，這個學校裡，你是被埋沒最嚴重的那一個！”孫明華說起謊話來，絲毫不臉紅。不僅不臉紅，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真誠的笑容。
“其實啊，我早就注意到你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孫明華將手裡燃燒了一半的煙，給撚進煙灰缸，將半截煙給扔了。
利國維見校長這樣，便連忙有樣學樣，滅了手裡的煙。
“正好！有了這次的模擬考作為契機，我才有機會跟你坐在這裡，好好聊一聊！”孫明華和顏悅色的繼續說道，“這次模擬考啊，你們班考的好啊！三個600分以上的學生！”
麵對孫明華的話，利國維也隻是帶著恭維的笑容，附和般的不停點頭，沒有說任何話。
孫明華也不介意，仍然自說自話的說道，“我也不跟你說什麼大話！”
“國維啊！”孫明華站起身來，走到利國維的旁邊，居高臨下的拍了拍利國維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個人覺得，這麼長時間，組織上對你的重視程度嚴重不足啊！”
話剛說完，利國維的眼睛就有些紅了。
曾幾何時，利國維剛考上師專時，也曾意氣風發過。隻不過自從參與工作後，處處碰壁。利國維的跳動的心，就這樣逐漸開始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