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了。”
眾人剛踏進府,就聽見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一個年輕秀氣的女人,她一身黑衣,束著高馬尾,眼睛是很特彆的灰色,光看眼睛,帶著幾分憂鬱淡然。
女人捂著唇打了個哈欠,一副困到不行的樣子,半闔著眼睛斜靠在牆上看她們。
這個女人名叫許君,本是一名遊醫,後來跟著她就成了軍醫,這次是幫她檢查屍體。
“有何發現?”燕鶴清直接明了地問道。
許君看了眼溫遙月,意味深長地眯了下眼。按理說,這種事情都是悄悄的,越少外人知道越好,但是將軍沒有躲著溫遙月,意思就是她不是外人。
啊,她明白了。許君想起這些天聽到的話,接受良好。
“有些發現,要現在說嗎?”
“去正廳說。”
“屍體耳垂有紅點,類似於細針穿過的痕跡,那東西上麵有劇毒,幾乎立刻斃命。這毒就是很眾所周知的"一息亡"”
“屍體雙手發白,之前應該經常碰水,皮膚粗糙黑沉常暴露於陽光之下,身體留有大量傷疤,嗯,很像受過嚴厲刑罰。”
燕鶴清臉色沒有一絲變化,把自己麵前的一盤糕點放到溫遙月前麵。
溫遙月順手拿了一個給小孩吃。
聽她們的話,她大約也猜出來是什麼了,因此聽的很認真。
武婧喪著臉道“這些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用啊。”
許君笑了笑,“那可不一定,她身上的刑罰,有一種名叫"覆儘",將後背的皮膚剝開然後再縫上去,等好了後再剝開,再縫。據我所知,這種刑罰隻有大理寺卿知道,而且先皇覺得這刑罰過於殘忍,下令將其廢除乾淨。”
“所以,從先皇開始,這門刑罰不再出現在大理寺內。”
“如今出現在一個中年女人身上,看那傷口至少有八九年。也就是說這人要不就是景仁帝在位時的囚犯,要不就是為她刑罰的那個人對這門刑罰十分了解並且可以說是熱衷。”
雖然先皇給出的理由是這門刑罰過於殘忍而將其廢除,但是殘忍刑罰很多,先皇卻偏偏廢除這一種,而且除的很乾淨。沒人知道原因,這幾乎是未解之謎。
溫遙月轉頭看向燕鶴清,燕鶴清垂著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她手還捂著阿沐的耳朵,手指動了動,阿沐覺得癢晃了晃腦袋,手指拿著她腰間的玉佩玩,溫遙月收回視線看向武婧,“阿婧,你們可有查這個女人的身份。”
武婧臉色也不太好,她點點頭,“查了,金武縣周家村人,她本來隻有一個夫郎,後來死了,她又娶了兩個,生下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領居說她們一家十分和睦,她是個很有善心的人,平時村民有事都會讓她幫幫忙。”
“她是一直都是周家村人,還是中途搬進去的。”
“她的戶籍是周家村的人,但她曾經在將軍府做過一段時間的下人。”
“在你們回京之前,她一直過著平凡的生活,背後之人替她遮掩的很好,你們回來後是怎麼找到她的?”
“回京後我們就開始著手查這件事的起因,曾經在府裡待過的人都查了一遍,然後悄悄安排人守著她們。”
“過了幾天後,周痕終於按捺不住,聯係背後的人。”
“於是我們開始抓捕她,原本是想一網打儘來著,沒想到她虛晃一槍,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了。”
阿沐昏昏欲睡,小腦袋開始釣魚。
溫遙月將他抱在懷裡搖了幾下,阿沐腦袋緩緩垂落。
燕鶴清叫了個人進來把他抱去次臥。
溫遙月揉了揉手,接著說“她反應很快,警惕心很強。”
溫遙月感到有些疑惑,“她能逃這麼久,是因為有人幫她,可是為什麼現在又直接滅口了呢。因為沒有價值了嗎?”
“為什麼不直接滅口還讓人活了這麼久。”
溫遙月撐著下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