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初記起來了,之前的確吩咐月盈,去信給同樣在江南的哥嫂,讓他們幫忙調查林清意。
原以為這麼久過去,都還沒收到回信,定是沒有查到什麼值得的線索,便也將此事放到了一邊。
沒想到嫂嫂竟來了京城。
這其中定有無法在信中說明的隱晦,江雲初趕緊衝月盈使了個眼色,示意莫要輕舉妄動。
月盈立馬明白,隻道:“夫人,嫂嫂信上總說想當麵給您磕個頭,想必來侯府一趟,除了看我外也有此意,不知您可否願意見她一麵?”
“請進來坐坐,磕頭便不必了。”江雲初順勢應了下來,又衝陳嬤嬤點了點頭,“麻煩嬤嬤找個丫鬟,將月盈嫂嫂帶到錦澄院。”
“夫人您太客氣了,老奴這便去。”陳嬤嬤尊敬應下。
三人在甘霖堂院外遊廊分開。
回錦澄院的路上,月盈想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夫人我不懂,陳嬤嬤吩咐丫鬟帶話不就行了,何苦還求親自跑這一趟?”
“上次陳嬤嬤到錦澄院送消息是為何?”江雲初卻反問。
月盈想了想:“表小姐在京城大肆尋找江灣人,陳嬤嬤用這消息來投誠。”
“是啊,陳嬤嬤雖平日裡總見不到人,甚至有的時候都快忘了侯府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每到關鍵時候,她都堅定的站了出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雲初突然有些感慨。
她雖舉步維艱,明裡表小姐爭鋒相對,暗中老夫人與白夫人落井下石,甚至還有李夫人、吳姨娘、大姑娘這類人,看似雲淡風情,若被抓住機會,肯定毫不猶豫踩她一腳。
但其實她也並非孤立無援。
也有更多的人,在暗中默默的溫暖她。
而月盈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大宅門裡牆倒眾人推,陳嬤嬤便是來告訴您,她的忠心一如既往!”
江雲初點點頭,也握緊了月盈的手:“走吧,回去等你嫂嫂。”
未等太久,屋外有丫鬟來報,月盈小跑迎了出去,隨即便又領了一個農家打扮的婦人進了廳中。
“夫人,這便是我的嫂嫂吳氏。”月盈興奮介紹道。
江雲初放下手中正畫著器械的紙筆,抬頭見廳中站著一位身著麻布衫裙褲的婦人。
雖是衣著簡陋,但從那還未被洗脫色的布料看來,定是吳氏逢年過節,或是大場麵才會穿出來的衣服。
“在錦澄院你不用拘謹,快坐,青楓,去給吳嫂子泡茶。”江雲初熱情招呼道,“是一人上的京城,還是月盈大哥一起來了?”
吳嫂子卻沒有要坐的意思,甚至一句話未說,便直直衝江雲初跪下。
江雲初慌忙去看月盈。
月盈卻努了努嘴,笑道:“夫人呐,大哥與侄子也來了,但他們是外男不便進府,您就讓我嫂子給您磕個頭罷。多虧您賞的那些東西,哥嫂一家不僅不用再餓肚子,更在城裡做起了小生意,小侄子更是有福,都上學堂了哩!”
順著月盈的話,吳嫂子又重重磕了一頭:“月盈心中多次提及夫人您活菩薩待人極好,我替老周全家給夫人您磕頭!”
在江雲初的眼神催促中,月盈上前扶起了吳嫂子,緊接又著提醒道:“嫂嫂,頭也磕了,也該說正事了。”
“是不是上次月隱信中提到的事情,有了消息?”江雲初也順著問。
吳嫂子被月盈扶著,在靠近江雲初下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緊接著,她點點頭,正下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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