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初不過話音剛落。
“消夏宴又到了嗎?”大姑娘臉上突然泛起明媚的光,“隻是不知道今年,和親王府會邀請哪些人參加?”
一旁的吳姨娘,看透了大姑娘的心思,當即笑道:“王府消夏宴與鄭府元宵詩會並列為中梁兩大盛宴,當然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參加。”
吳姨娘話音剛落,老夫人便被攙扶,從裡屋走了出來。
自從上次張老夫人與梔子在甘霖堂揭發林清意之後,每日請安,老夫人都格外提不起興致,草草便讓人散了。
今日也同樣如此。
她剛坐下來,轉著眼睛環顧一圈,待眾人請安之後,便揮手,示意各自散去。
也正是這個時候,大姑娘從椅間站了起來。
她衝著老夫人盈盈一拜,聲音恭順甜膩的不像話。
“聽聞母親近日頭症犯了,女兒正巧在醫書中,看到了緩解頭痛的按摩之法,女兒留下來,為母親試試可好?”
聽著大姑娘的話,江雲初恍惚以為,眼前之人突然被林清意附了身。
那諂媚的勁兒,那故作乖巧的話術,簡直如出一轍,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倒也不用多想,大姑娘此舉,定是方才聽見了消夏宴即將舉行,趁著白夫人不在,趕緊為自己的前程暗中使勁。
也難為她沒個依靠,隻能憑自己爭取。
可到底來說,和親王府並非大姑娘的好去處。
“難得舟笛如此上心,便留下來一起用膳吧。”老夫人笑著抬手,讓大姑娘到了眼前。
江雲初看著趾高氣昂的大姑娘,想勸的話也吞回了腹中。
算了。
還是那句話,人各有命。
天愈發熱了起來,消夏宴也逐漸臨近。
消夏宴當天,白夫人、大姑娘、二姑娘還有江雲初皆鄭重打扮,出現在了二門門口。
等馬車的間隙,四人相互請安,奉承衣裙穿搭與妝容,聊得正熱鬨。
卻沒想到,林清意竟然也濃妝豔抹,扭著腰肢衝她們走了過來。
“表小姐身子恢複好了?”
白夫人話裡沒有絲毫關心,甚至嘲諷之意,已經到了針鋒相對,撕破臉皮的程度。
但林清意也不怒。
她像是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回話之前,竟還不忘給江雲初與白夫人鄭重行了一禮。
“請白夫人安,請十三嬸嬸安。意兒身子已無大礙。”
嬸嬸這個稱呼,有點意思。
江雲初眉頭一揚:“稀奇,倒從來沒有聽過表小姐這麼稱呼我。”
林清意頭垂得更低:“以前是晚輩不懂事,還望嬸嬸原諒。”
好一句晚輩,徹底把與十三爺幼年的情誼,拋之腦後。
果然是個見風使舵,從不讓自己委屈的妙人。
也難怪,她會著急選擇消夏宴這一天複出。
畢竟年紀在這,留給他攀附權貴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王府的請帖中,邀請侯府內眷一起參加,如此,白夫人反倒不好拒絕林清意。
她又多看了兩眼林清意,應得不情不願:“那你便與姑娘們坐一輛馬車吧。”
林清意鬆下一口氣,搶在大姑娘與二姑娘的前麵,上了馬車。
望著林清意的背影,江雲初甚至都有些佩服林清意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厚臉皮韌勁了。
不愧為中梁兩大盛宴之一,還沒到王府門口,馬車首尾相連堵了一路,不過幾步的路程,硬是浪費了快半個時辰才到。
下馬車的時候,江雲初的臉上已經覆上了涔涔薄汗,她晃著著手絹替自己扇風,正愣神,便聽見熟悉的聲音,從二門裡傳了出來。
“十三夫人好久不見!”
靳知安!
江雲初回身,立馬牽住了來人的手,翻來覆去將對方看了個仔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