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畫筆觸更細,誰的字更蒼勁,而誰的詩又更有意境。
不愧是中梁大學士的夫人,江雲初也真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三言兩語間,一針見血,舉重若輕。
江雲初坐在一旁,一邊靜靜聽著,一邊感歎萬分。
卻一直沒有附和發言。
也並非腹中沒有墨水,生怕露餡,而是在府「臨陣磨槍」的時候,對此白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
“嗬,那些大學士夫人們啊,自覺曲高和寡高人一等。順著她們的話多說了兩句罷,就說無腦附庸。若一直說不出個所以然罷,她們又覺胸無點墨,裡外都是錯!”
“反正那破宴會,之前我還在白府做姑娘時,不幸參加過一次,當真人間地獄,希望阿初你還能笑著回來罷。”
如此,江雲初謹記白夫人囑托,隻偶爾點頭應付,全程一言不發。
不過時辰久了,江雲初還是引起了注意。
於是乎,沈少夫人首先開了口:“方才文淵閣大學士夫人所說的那位詩人,十三夫人怎麼看?”
接著,眾人的目光,便齊齊朝江雲初看了過來。
既不能無腦附庸,還要學識淵博,更要將話題引向她想要了解的地方。
江雲初應著沈少夫人的目光,當即有了主意。
“田園詩的隱逸情懷,聲色犬馬的京城中,的確清新脫俗,但我本來生於田園,長於山野,也自知那悠閒的根本,不僅在於心境,更在於沒有戰亂的和平,所以相比之下,田園詩人便不及邊塞詩人能更觸動我心了。”
果然一語言畢,四周夫人紛紛變了的目光。
“那邊塞詩人,十三夫人最欣賞的,又是哪位呢?”有夫人好奇,出聲問道。
“不驚居士筆下的邊疆黃沙,彆有一番意境。”江雲初緩緩開口。
又一夫人生了興趣:“難得有閨閣女,子能欣賞不驚居士的作品,也難怪十三夫人同首輔夫人那般要好。”
江雲初略作害羞地低下頭。
實則卻是為了掩住那眼中的興奮!
“不過首輔夫人的確不同一般閨閣女子,或許是不驚居士耳濡目染,或者更是心懷天下的原因,我們在一起時,總感歎中梁與北翼一戰,換來如今中梁百年安定的功績,說到動情之處,還常常熱淚盈眶。”
“喜好雖沒個高低貴賤,但十三夫人說得的確有道理。”
夫人們紛紛附和。
“說來,咱們今日能如此安然在此賞花閒聊,也多虧當年邊疆強勢進攻。”
“是啊,我聽大人說起,當年還差點止步半路班師回朝,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如今中梁也沒有那麼好過。”
“我也聽說了,當時我家大人急得不行,生怕援軍不夠,無法再戰。”
學士夫人們紛紛開口聊了起來,竟比江雲初預想的還要順利許多。
而那些遲遲不發言的,江雲初也暗中,多留了個心眼。
眼看著談話內容愈發「危險」。
沈少夫人趕緊出聲,岔開了話題:“戰與不戰,也不過聖上一句話罷了,我們又哪能操這些心。”
經沈少夫人這般一提醒,眾人皆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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