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許瀾泡好的茶,一飲而儘,潤了潤嗓子,又繼續開口。
“得到這個消息,我留了個心腹在衢州繼續打探,便連夜又往京城趕。由於這梁家二房在京城實在太不起眼了,我光查到他小兒子梁安昌,就費了好幾日。”
“這梁安昌倒是經得起查,不過在京中,同大府們的管家或是貼身小廝關係好了,常作為中間人,相互介紹些生意,由此便在京中發了家。”
江雲初敏銳得捕捉到了其中最關鍵的一環!
當即便問:“他給了趙磊介紹了誰家的活計?”
“歐陽家。”
沈曜短短一句話,江雲初與許瀾相視一眼,心中也愈發篤定。
“歐陽少爺近日定親,故歐陽府要在來年大婚前將花園修繕完全,於是這些植物花卉采買的活計,就由梁中昌介紹,給到了趙磊。”
“後我又繼續假裝來找趙磊還錢的生意人,與歐陽府管家的女婿打好了關係,才又知道趙磊多次被歐陽大人單獨留下,說是要借與某個夫人的舊情,做一件大事!”
至此,一切都說通了。
也不怪歐陽府願意替四皇子,冒這麼大的險,一旦四皇子奪嫡成功,將來繼位後,世子成為太子,而歐陽府也終有一天會成為國舅府。
眾人熙熙,皆為利來,眾人攘攘,皆為利往。
江雲初泄下一口氣,也終於將杯中的茶,如烈酒般一口喝乾。
“好大一盤棋啊,隻是苦了女人了。”
說完,她沒說一句告辭,抬腳便往內院去。
許瀾猜到她要去哪裡,如影隨形了這麼久,他難得一次沒有跟上,隻拉住了想追著江雲初離開的沈曜。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話,你要不要聽?”
說完,他拿出新的茶葉,又繼續泡起茶來。
樹影斑駁之下,江雲初穿過層層遊廊,進入了東苑,又走到了靜心堂。
門口依舊有婆子把守,一見來的人的江雲初,不待吩咐,便自顧打開了門。
“十三夫人請進。”
江雲初停下了步子,左右瞧了瞧院中被雨打落多時,還來不及清掃的落葉,隻道:“撤了吧,以後都不用守了。”
婆子相互對視一眼,又很快應了下來。
她繼續往前,剛走到門邊,便見李氏正坐在地上,邊繡著鴛鴦,邊輕聲哼唱。
“你是冤枉的,我已經讓守門的婆子,都走了。”
李氏抬頭,淡淡瞧了眼江雲初:“那是不是張老姨娘的事,也終究耐我不得?”
江雲初站在門邊,沒有要進屋的意思。
“之前聽你說,你受夠了不被看見的日子,如今真相大白,若你想改嫁,去追求自己的……”
誰想江雲初話還沒說完,李氏便站起,瘋一樣地朝江雲初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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