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傳來了聖上氣若遊絲的呼喚，許令璵反應過來，跟在大皇子身後，近到了聖上跟前。
“暗衛統領，暗夜營統領，趕緊拜見大皇子。”
聖上一聲令下，許令璵反應過來，與首輔夫人齊齊衝大皇子躬身一禮。
抬頭的時候，許令嶼沒有控製住震驚的表情，餘光頻頻看向首輔夫人。
他雖是知曉，江雲初是暗衛首領的傳聞，實屬空穴來風，卻也萬萬沒想到，首領當真是個女人！
“老大，想必你也聽說過，暗衛與暗夜營不受百官挾製，僅聽命與聖上。我時日不多了，便先將他們，交到你的手上。”
聖上的話，拉回了許令璵的思緒，他垂目收回目光，繼續安靜聽著。
“父皇……我以為……”大皇子語氣聽來沒有絲毫驚喜。
“以為我會傳給老四？”聖上無奈笑了笑，“可江山延續從不在個人喜好。”
大皇子垂下了頭：“我以為，父皇您也定真心愛過我。”
聖上沒有回他。
但似乎無言中，已經回答了全部。
許久，聖上才又開了口。
“大皇子留在宮中直至登基。許珌整軍暗夜營，立即進宮護衛。暗衛繼續刺探朝廷動向，每日向大皇子反饋。”
而這句話，耗儘了聖上所有的力氣。
他歪倒床上，出氣好幾聲，才能聽見一聲拉風箱般的進氣聲。
“都去罷。”
三人領命而出。
而不過剛走出寢殿沒兩步，許令璵便被首輔夫人叫住了。
“忠勇侯可否借一步說話？”
許令璵回頭，見大皇子也正同聖上身邊喬公公說著什麼，無暇顧及他們這邊。他主動一個「請」的姿勢，將首輔夫人請到了宮牆腳邊。
首輔夫人並不扭捏，甚至當許令璵知曉她真實身份後，那刻意被偽裝起來的，屬於內院女人的溫順，也瞬間消失殆儘。
“十三夫人是否已經知曉，她蕭炎太子後人的身份？”首輔夫人開門見山。
此話一出，許令璵不自覺又抬頭，多看了首輔兩眼。
不愧是暗衛統領。
“不知道。”他答道。
首輔夫人點頭，陷入了沉思。
突然，許令璵想起了進屋後，首輔夫人先被聖上喚去了床邊，聊了許久。
“聖上知道嗎？”他反問首輔夫人。
“聖上不知道這人就是十三夫人。”首輔夫人巧妙地回了許令璵。
“為何？”許令璵不解。
首輔夫人笑看向許令璵：“侯爺藏著靳炎太子的龜鈕，不就想著，十三夫人若是日後失控，或是遭遇不測，也好張冠李戴嗎？賣暗夜營統領一個麵子，對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許令璵也不反駁：“我的確在江灣村又尋了一少女保護了起來，以便日後急用。首輔夫人您也莫怪我，許家為中梁鞠躬儘瘁，卻頻頻被背刺，我不得不多給族人，多留條活路。”
首輔夫人卻搖頭，也收住了自信的笑容。
“可侯爺究竟有沒有想過……”
她望著許令璵，毫不掩飾心中擔憂。
“若四皇子知曉了她的身份，以此要挾成為造反的理由，你與十三爺，當真能高高掛起，說不管就不管？”
許令璵沒有回答。
甚至首輔夫人已經離開多時，他還站在牆角，想著方才的話，遲遲沒能邁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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