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瀾不解。
“大皇子手中已不需要侯府人質,你進宮做甚?”說著,他又反應了過來,“侯爺在南山找了片風光秀麗的地方,白夫人也已經入土為安了。”
江雲初後退一步,離許瀾更遠了:“這隻叫入土,阿媖的心,根本不會安!埋了是吧?那就挖出來,日後許珌埋哪裡,我阿媖就要埋哪裡,這是許家欠她的。”
她憋紅了眼睛,卻還是忍住沒讓自己哭出來。
許瀾見了一陣心疼,正準備勸,卻見許令璵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廳中,看他那表情,定是將江雲初方才的話,聽了個全。
許令璵站在江雲初的對麵,連「好久不見」的問候都沒一邊,便直接帶著命令的語氣開了口:“我是家主,白氏埋在哪裡,一切都由我說了算。”
江雲初心中淒涼被翻湧的惡心,給不斷衝擊,占據!
她背過身去,再次看向首輔夫人,同樣不容置疑:“送我進宮。”
“既然我是家主,便也能讓你待在府中,哪裡都不能去。”許令璵不依不饒。
唰!
頓時怒意衝上了頭顱,江雲初轉而看向許瀾:“目無尊長的晚輩,十三爺不準備管管?”
許瀾分明知曉江雲初想要他出麵撐腰,但許氏長輩鬨事他也有聽說,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因為白家,惹出大亂子!
於是他隻能垂下目光,順著許令璵的話,道:“那裡風景極好,二侄媳婦一定非常喜歡,甚至二侄子保證過,此生不會續弦,隻會有二侄媳婦這一個妻子,又何必在乎那些虛禮?”
方才麵紅耳赤的心跳,有多瘋狂,此時的心寒,便有多徹底。
“嗬。”江雲初抬手打斷了許瀾,轉而又盯著許令璵不放,“我隻問你,如今風風光光將她遷入許家祖墳,日後與你合葬,能不能做到?”
許令璵搖頭苦笑:“以前怎麼不知道,十三嬸是這般在乎身外之物的虛榮之人?”
“她在乎,我便在乎!”江雲初厲聲一句,在廳中憑空炸開。
許瀾、許令璵、首輔夫人三人,震驚之餘,餘光瞄了眼對方,皆心有靈犀地紛紛閉上了嘴。
無人開口,她便開口。
“許珌,我問你,能不能?”
許令璵不應話。
江雲初冷笑一聲:“那不勞煩您了,我進宮自己同淑妃說去。”
許令璵眼底一沉:“不許。”
寂靜之中,兩人僵持不下。
長長呼出一口氣,江雲初最後看了眼許瀾。
心雖是如被活活撕開般疼,她還是在暗中攥緊了拳頭,語氣仿佛在說今夜吃什麼般尋常。
“身為許家婦,聽家主安排,自是應當。既然如此……”
她努力咽下了喉中的委屈。
“許瀾,我們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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