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還是沒忍住,在月盈與錢嬤嬤看不見的暗處,用力將脖頸還未愈合完全的傷疤,撕裂了。
“長寧長公主到!”
太監尖銳的嗓子,似指甲刮在磚瓦,江雲初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卻還是端正了儀態,緩緩走進廳正中,跪了下來:“江氏給聖上請安。”
“江氏?”聖上抬頭不解,“你不喜歡長公主這稱號?”
江雲初故意將脖頸的傷,向聖上的方向偏了偏,好讓看得更加清楚:“若說不喜,聖上可以收回嗎?”
聖上臉上不悅一閃而過,又很快被壓製:“君無戲言,何況全國上下皆知你是靳炎太子後人,又立了大功,若是不封不賞,成何體統,朕臉麵又往何處擱?”
封的究竟是你的臉麵,還是我?江雲初心中暗忖,終究還是沒敢直接問出聲。
這短暫的沉默,聖上卻誤以為是臣服,語氣也稍微和善了些:“傷怎麼還未好?待會朕派太醫,再帶些好藥材,介時同你一起出宮,好生養著。”
江雲初卻故意道:“當時皇後下了死手,傷也格外深,勞煩聖上您上心了。”
聖上眉頭皺了皺:“可還有想要的?”
“不敢居功,隻是有一事想不明白,正巧今日進宮謝恩,想問問聖上,不知可否?”江雲初淡淡開口道。
“但說無妨。”
“您會如何處置忠勇侯?”
一語問出,廳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許久,聖上才又開口:“朕聽首輔夫人說,你曾動過與許十三和離的心思?”
江雲初不解:“您這是什麼意思?”
“朕的意思的,越早和離,越好。”
江雲初心中冷哼,沒有應下聖上的話。
“今日朕直接下旨和離也並非不可,到時候你先住進宮中,壽康宮陪太皇太後可以,朕命皇後在後宮單獨選一宮殿居住,也可以。”
“若實在宮中住不慣,下令大修公主府,待一切修好後,你出宮也行,介時天下男人任你選,甚至若還是中意許十三,待他與忠勇侯分割清楚,再成親為駙馬,朕也完全可以依你。”
聖上越說越興奮,江雲初卻越聽越心寒:“所以聖上您如今已然肯定,忠勇侯與和親王私下有勾結?”
聖上卻反問:“此事若不嚴處以儆效尤,日後待朕老去,若群臣又參與奪嫡,朝廷動蕩百姓該當如何?”
“您早早立下太子,又如何會落得如此?”江雲初抬頭不忿。
“如何?朕便告訴你會如何!”
聖上氣急從高處走下,徑直走到江雲初身邊,居高臨下,怒目逼視。
“若忠勇侯不嚴處,日後群臣利益糾葛暗地支持其他皇子,一旦事發追究起來,自儘一人隨便找個借口便可保得全族,如此買賣,實在劃算,如此又怎會安心輔佐太子繼位?”
“自儘?”江雲初苦笑一聲,“忠勇侯是不敵禁軍,英勇犧牲!”
“軍符被搶走,就不叫英勇!”聖上用更大的聲音蓋住了江雲初,“朕可以看在你的麵子上,大發慈悲放過其他人,但忠勇侯及他的嫡子嫡女,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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