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姻一聽,頓時覺得被他言語侮辱了,一時間忘了使用敬語,微微怒道:“你竟然照著我的樣子畫豔圖?”
“這叫在合理範圍內發揮想象力。”公儀斐收起畫紙,緩緩說道:“這幅畫我要拿出去賣,賣出去的銀子我七你三。”
蘭姻知道公儀斐是想故意試探她的底線。
她自然不能如此輕易被他激怒,隻好忍下這口氣,抬手比劃了一個數字,正色道:“小奴六,公子四。”
公儀斐眉角微揚,語氣不容置疑道:“五五分成,不準還價。”
蘭姻抓緊拳頭,陰惻惻地咬牙道:“成交!”
令蘭姻沒想到的是,當時她這一句無心又愚蠢的話,竟然讓她......狂賺一百兩白銀!
誰能想到,公儀斐竟然把這幅豔圖賣給了臨安城的畫鋪,並讓畫師臨摹了整整一百份拿去各地買賣。
由於禦劍山莊二公子公儀斐的名號原本就聲名遠揚,他的畫作一經入市,就被人搶售一空。
一方麵,蘭姻不得不佩服公儀斐的商業頭腦。
另一方麵,她也從中探出了一些端倪——公儀斐看似輕浮風流,實則心思藏得很深,他這是在變著法子查她的身份。
這些畫散播出去之後,江湖上都在猜測畫上的女子究竟是誰,又是哪個女子能入得了公儀斐的眼。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蘭姻篤定:任憑公儀斐怎麼查,都不可能查出她的身份。
這些年,蘭姻習得一手神乎其神的易容術,每次離開紅月教都不會以真麵目示人。
江湖人隻知道紅月教三大司主有個徒兒,好做梁上君子,專門在道上接一些竊奪財物的臟活,卻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多大歲數,更無一人真正見過她的真容。
而這次,蘭姻為了接近公儀斐,日日膩在一起不方便易容,隻能以真容相見。
因此,公儀斐絕不可能以她這副麵孔查出她的真實底細。
蘭姻賺到錢之後,嘗到了甜頭。
這幾日,她一直跟在公儀斐身邊打旋磨兒,求他再多畫幾幅豔圖拿去賣。
可惜公儀斐沒能靠賣畫查出蘭姻的身份,隻好撩撩袖子收手不乾了。
是夜,月白如雪,皎皎月輝灑落在窗前。
蘭姻正在自己的屋裡清點私房錢,突然一支鐵箭如白虹貫日,自高處俯衝而下,直直朝著蘭姻眼前襲來。
蘭姻低垂眉眼,不動聲色地側身走開,鐵箭不偏不倚地避過了蘭姻的肩頭,“錚”得一聲,紮進了地板之中。
她用餘光掃了一眼窗外,隻見一道黑影匆匆從房梁上掠過,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蘭姻不慌不忙地關上了窗戶,拔出了地板上的鐵箭。
隻見鐵箭的箭羽是用極為普通的白鴿翅羽製成,唯一不同尋常的地方是,箭羽羽毛的根管部分塗抹著赤紅色的染料。
紅羽傳信,這是紅月教發送任務信息的秘密路徑。
未經一絲猶豫,蘭姻嫻熟地將箭羽摘下,從羽毛根管裡抽出一頁綿紙,隻見上麵小字寫著——臨安知府,斬淵劍譜。
紅月教教徒平日除了練功修行之外,還會出教做任務,小到尋寶、劫獄,大到殺人、奪財......基本都是一些“得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活兒。
每次紅羽傳信的任務,都會經由紅月教執事司的大司主“羅姬”揀選之後,指派給距離任務點最近的教徒執行。
而這次蘭姻接收到的任務,就是前往臨安知府的府邸盜取《斬淵劍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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