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等到蘭姻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周身寒冷的感覺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暖意。
她吃力地睜開疲憊的眼皮,隻見身前有一堆柴火正在燃燒,幽幽的火光不僅驅散了寒冷,還在黑暗中帶來了些許光明。
蘭姻此時臥趴在地上,半身隻著一件湖青色的肚兜,背上裹著白布,隱隱有些見紅。
她微微撐起身子,奈何引起後背一陣刺痛,忍不出輕輕“嘶——”了一聲。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蘭姻猛然側頭看去,隻見公儀斐手執望春劍,靜靜守在山洞口,正轉頭看向她。
蘭姻下意識安分地趴了下來,掩蓋住胸前春光,“我們現在在哪裡?”
公儀斐收回目光,緩緩說道:“崖底的山洞。”
蘭姻此刻才注意到山洞口還有兩具新鮮的屍體,看來是公儀斐占了那兩具屍體的老巢。
蘭姻緊接著問道:“我睡多久了?”
“咳咳!”公儀斐輕咳了兩聲,虛弱道:“近三個時辰。”
蘭姻眉間微蹙,“你受傷了?傷到哪兒了?”
雖然蘭姻在墜崖的時候處於下位,但是她在落地的那一刻,明確感受到公儀斐施以內力緩衝,他用自己的手臂死死護住了她的腦袋。
想必他身上所受的傷也不會太輕。
公儀斐輕描淡寫地說道:“右臂有些骨折,裂傷不算深,已經被我接好了,回去休息兩月應該就能養好。”
蘭姻倒吸一口冷氣,心裡不是滋味,“你原本不必跳下來,為什麼不顧自己受傷也要救我?”
公儀斐輕笑一聲,言語溫潤誠摯,“我若是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保護不好,還算什麼男子?”
蘭姻睫毛微顫,嘴角順勢緊繃起來。
良久的沉默過後,蘭姻耳邊忽然傳來了公儀斐的腳步聲。
他緩緩蹲下身子,將一本冊子遞到蘭姻跟前,“你隨身帶了一本無字天書,裡頭一個字都沒有,我差點當作廢本丟了。”
蘭姻見到命簿神情微變,不過片刻就收斂起情緒,看似不經意地說道:“這是我買來練畫用的,你先放地上吧。”
話罷,蘭姻忍著背上的傷痛,再次試圖支起上半身,說道:“我的衣裳呢?公儀公子能否幫我取一下?”
公儀斐不動聲色地避開視線,回道:“你背上受了傷,為了給你包紮傷口,我便未經你同意解了你的衣服。不過那身衣服沾了血,有些臟。你若不嫌棄,可以先披上我的衣服。”
公儀斐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外袍,露出了裡衣。
火堆裡燃耀著的火光透過公儀斐輕薄的衣衫,隱隱映照出他寬碩的肩膀和精壯的腰身。
空氣裡緩緩浸透出旖旎之色,流淌在公儀斐的身上,從他柔和的臉部輪廓,淌過感性的頸骨和喉結,再到肌理分明的脊背,一點點往下,再往下。
正當蘭姻失神之際,公儀斐已將外袍遞到了她的麵前。
“怎麼?看呆了?”公儀斐輕笑一聲,頗有幾分風流勾引之態。
蘭姻的視線不由得錯開,臉頰微微被火光燙紅,“你都把我看光了,我才看了你幾眼,怎麼說都算我吃虧。”
公儀斐一本正經地解釋道:“為你包紮傷口的時候,我是閉著眼的。”
蘭姻乾咳一聲,順勢穿上了公儀斐的衣服遮掩住身上的傷口與此刻的尷尬處境,扯開話題說道:“這裡不安全,我的傷不礙事,還是趕緊出去尋草藥吧。”
公儀斐輕輕按住了蘭姻的肩膀,阻攔道:“不必著急。多虧那時的雪崩,我已經在摔下來的地方找到了明日草。”
話罷,公儀斐笑眯眯地拿出一把草藥展示給蘭姻看。
蘭姻不由得感歎命運的安排,她垂下眼簾,視線卻緩緩轉移到了公儀斐的身上。
隻見他的右臂無力地下垂在身側,修長的手指也有些扭曲變形。
蘭姻呼吸一滯,弱弱地問道:“疼麼?”
公儀斐感受到蘭姻愧疚的情緒,笑了笑說道:“有一點疼,不過你要是親我一口,說不定就不疼了。”
“那你還是繼續疼著吧。”蘭姻無視了公儀斐的佻逗,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命簿。
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和命簿裡寫的內容大相徑庭。
不論是迷陣石林、鬼獄之行,還是公儀斐突如其來的示好,都偏離了原來的命軌。
難道是因為蘭姻之前殺掉了懷玉,所以改變了其中因果?又或者是因為紅線的牽引,這一世長留神君的姻緣又和她綁在了一起?
想到這裡,蘭姻不作聲響地將命簿收入懷中,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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