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格木爾應接不暇,不慎被強弩亂箭射中,那支箭又猛又狠,直接貫穿了他的右臂。
隨著他手中的單刀落地,他整個人受不住重重晉軍的夾擊,從馬上摔落了下來。
蘭姻見情況差不多了,又朝著下方的隊率比劃了一個手勢。
隊率奉了蘭姻的旨意,將耶律格木爾生擒活捉,勒令契丹軍不可輕舉妄動。
蘭姻下了高坡,走至被俘的耶律格木爾身前站定,直白而平靜地說道:“耶律格木爾,若你交出少帝,本王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耶律格木爾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憤怒和不甘,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李羨安,你早有異心,何必在本王麵前裝模作樣!”
蘭姻眉頭微挑,不怒反笑,語氣依舊平淡,“耶律格木爾,本王敬你是條漢子!原本你守好你的契丹,我守好我的中原,各不相犯。你莫要因一時之念,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耶律格木爾臉上的憤怒驟然轉化為決絕的堅毅,“天下不可有二主,少帝曾許諾將燕雲十六州割讓給本王,你卻屢屢來犯州地,這禍端是你李羨安挑起來的,又何乾本王的錯!”
話音落下之際,蘭姻冷著臉說道:“燕雲十六州原本就不是你的屬地,本王收複失地是天下萬姓之福祉。”
耶律格木爾不屑一笑,笑聲中略顯陰沉,道:“你真當這天下是你李氏的天下了?”
蘭姻不答話,看著束手就縛的耶律格木爾,反問:“你已經走到這步田地,何必再談什麼歸屬問題?本王隻有一個問題——你是想體麵投降,還是想被鐵蹄踏平整個契丹?”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寒氣逼人的殺意。
耶律格木爾低頭思沉半晌,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如雷貫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響——
“李羨安,你以為殺了我,就算贏了嗎?你恐怕還不知道引你來此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吧!”
“少帝早就忌憚你的勢力!這次遷都就是他布的局......你不是想要本王交出少帝嗎?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少帝他根本就沒有離開皇城!從皇城出發的兩千車駕都是契丹軍的偽裝,如今伏風坡外麵已經被本王的軍隊包圍,諒你有九條命也不能活著走出去了!”
此話一出,蘭姻不為所動,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你是說少帝與你合謀......殺我?”
“沒錯!殺得就是你這個亂臣賊子!”
蘭姻大笑,“耶律格木爾,沒想到你這麼好騙!”
耶律格木爾蹙眉,不解眼前的“李羨安”為何不怒反笑,“你什麼意思?”
蘭姻收斂笑意,道:“少帝大費周章勾通你布下此局......你猜他更想殺的人,是外敵,還是內臣?”
耶律格木爾的瞳孔驟然緊縮,蘭姻的話仿佛是一記重錘擊中心頭,"你的意思是......少帝其實想要除掉我?"
蘭姻語氣不緊不慢,“你手握契丹重兵,數年前又逼得少帝將燕雲十六州割讓給你。而我雖然有野心,但終究勢力不如你大,威脅不及你深......早在他聯絡你之前,他就與我合計借刀殺人,請我來清除你這個麻煩!”
“不可能,你是在騙本王!”
“信不信,由你。”蘭姻笑了笑,冷聲道:“不過,伏風坡外麵不光有你的人,也有本王的人......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殺得差不多了——我們不如再等一等,看看來的是你的人,還是本王的人。”
這種連番反間計說出來,真的很難讓人信服,奈何眼前的“李羨安”冷笑連連,表情不像在作假。
念頭一起,耶律格木爾不禁心生寒意,“若你沒有說謊,那你為何不現在就殺了本王!”
蘭姻繼續道:“三方製衡,方可具存。本王若殺了你,下一個死的就是本王。再者,本王想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燕雲十六州。隻要你願意與本王簽下盟約,將燕雲十六州割還,本王就放你回契丹。”
耶律格木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自然明白“李羨安”的話中之意:李羨安此人有英雄之誌,有英雄之氣,有英雄之道,可就是沒有英雄之地。若將燕雲十六州割給他,便可避免此間一場血戰,但終究會讓他的勢力更進一竿。
有利有弊,太難決策!
蘭姻繼續周旋道:“本王與你簽訂盟約,你隻需將燕雲十六州如數割還。往後十五年,三分天下,少帝若想殺你,必過我太衡山一脈。這個交易,你不會吃虧的!”
聽到這裡,耶律格木爾再三考慮過後,終於開口應道:“好!本王簽此盟約!”
蘭姻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立刻去派人草擬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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