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拘麵上仍有不解，飲用水就是飲用水，還能有什麼不能嗎？
水能有什麼變化？現在又沒到冬天，還能結成冰不成？！
然而，當他來到廚房，看到水桶裡今天早晨剛打的水的情況時，他心頭的疑惑就徹底解開了。
他指著那缸泥湯子，不敢置信地看著廚房裡的大師傅。
“這，這就是煮飯的水？”！
大師傅也沒隱瞞，“回大人，咱們這兒每年洪水或者下大雨之後，都是這樣的。”
吳拘嚇得身體猛地後仰，靠在牆壁上，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吃的用的都是這樣的水，他就覺得胃裡好像有點什麼東西要順著腸子、肚子，從嘴裡往外鑽一樣。
難怪顏七柒要重新建一個飲用水的儲水裝置，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拎著一桶水，臉色陰沉，如喪考妣一般回到了書房。
【看吧，還是要聽本姑娘的話。】
顏七柒看著他那模樣就已經心裡有數了。
曲淩行看了眼那桶裡的水，便斥責道：“吳拘，我讓你去廚房取水，你這是從哪兒取的？！”
“就是廚房。”吳拘苦著一張臉，“咱們這段時間吃的用的，都是這樣的水。”
顏七柒親眼看見，曲淩行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們早就覺得這水有股怪味道，卻沒當回事，隻當自己在京城時喝慣了山泉水，如今不適應這裡的井水。
卻沒想到，不是地域的問題，而是這裡的水出了問題。
強行將胃裡翻騰的感覺壓了下去，曲淩行轉頭看向顏七柒，“百姓們喝得也是這樣的水？”
“慚愧。”顏七柒聳了聳肩，“我也是今天才發現的。”
算起來，她來到這裡，和國子監的人也吃了好些天的臟水了。
但，她咋沒看出來呢？
古怪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邊的陶杯，再往杯裡的茶水上看一眼。
嗯，這個顏色的杯子，再配上煮得焦黃的茶水，確實也看不出來水原來是什麼德行。
“臟還隻是最小的問題，洪水之中難免裹挾著一些屍體，這些屍體得不到處理，在水中腐爛……”
“嘔！”
顏七柒的話，被一陣嘔吐聲打斷。
她轉頭看過去，就見吳拘落荒而逃，跑到院子裡，扶著樹，吐得稀裡嘩啦。
顏七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同樣也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吃了什麼，臉色瞬間慘白地看向曲淩行。
卻見曲縣令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在京城，嬌生慣養，喝得都是山泉水，山頂的雪水煮的佳茗。
卻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竟然陰差陽錯，嘗了一次屍茶。
顏七柒端起桌上的茶水，想要壓一壓，卻在茶水送到嘴邊時，想到了什麼，動作僵硬的將茶盞砸在桌上，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些東西，會導致人生病，還是可能大肆傳播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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